《古兰姆汗》原文|赏析

古兰姆汗的辫子黑又长，

还不满十五怎能做新娘!

瘸腿的乡约把她抢占，

可怜她成了被驱赶的羔羊。

古兰姆汗的辫子黑又长，

几乎要挨到了地面上。

心中的苦水变成了血浆，

日日夜夜悲愤忧伤。

奥依曼布拉克本是她生长的地方，

姑娘她却再也回不到可爱的家乡。

难道说幸福永远属于有钱有势的巴依，

难道这苦难就应该永远压在穷人的身上?

——《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第二分册

这是一首小叙事诗。诗歌为小姑娘古兰姆汗代言，揭露和控诉了封建社会中有钱有势的“巴依”(即财主)对她的迫害。她还是十五岁的孩子，就被瘸腿的“乡约”(指旧时主持公务的乡吏长老)抢占了。这个美丽的小姑娘像小羊羔一样被那既丑又老的混蛋任意驱赶着，蹂躏着，百般虐待。她再也回不了可爱的家乡，青春凋残，命运悲惨。

本篇抒情性很强。它不像一般叙事诗那样拘泥于故事情节，只是以极为精炼的诗句点出基本事件：“瘸腿的乡约把她抢占”，她“日夜悲愤忧伤”，她“再也回不到可爱的家乡”，而把主要笔力用于抒情，在叙事中抒情。首先，它反复描写古兰姆汗的美丽：“古兰姆汗的辫子黑又长”， “古兰姆汗的辫子黑又长，几乎要挨到地面上”，并以“瘸腿的乡约”的丑恶与之构成尖锐反差和对比。这样，丑吞噬美，美的被毁灭的感受，就十分有力地折磨读者，在读者心中唤起的怜悯、惋惜、愤怒之情，也就分外强烈。第二，它采取了夹叙夹议的方法，在简要叙述中不断加入憎爱分明的情感评价。比如：“还不满十五岁怎能做新娘”、 “可怜她成了被驱赶的羔羊”、 “心中的苦水变成了血浆”等，这些议论掺合于叙事当中，叙述就犹如夹带着一团滚动的愤怒的烈火。特别是后一节的议论：“难道说幸福永远属于有钱有势的巴依，难道这苦难就永远压在穷人的身上”，从古兰姆汗事件推广开来，发出了对整个社会的批判和怀疑之声，不仅加大了抒情浓度，而且深化了本篇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