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灶》原文|赏析

腊月二十三日，家家户户多祭灶，好不心焦。

苦命的人儿又把香烧，佛前跪着。

烧罢香，苦言苦语苦祷告，这苦怎熬?

灶王爷，俺的苦处你知道，不用说了。

俺也买不起糖瓜，俺也蒸不起年糕，虔心一条。

又到了三十日，手里无钱干发燥，没有去处找。

初一日过新春，人家拜年俺睡觉，慢慢熬着。

——清·华广生辑《白雪遗音·马头调带把》

本篇通过写祭灶，反映了穷苦人痛苦无奈的心声。

旧时我国民间有“腊月二十三日，家家户户多祭灶”的风俗。祭灶，即祭祀供奉于灶头的灶神。《淮南子·汜论训》：“炎帝作火，死而为灶。”《礼记·礼器》孔颖达疏：“颛顼氏有子曰黎，为祝融，祀以为灶神。”最初赋予灶神以“老妇”形象， “主饮食之事”。后渐由老妇变为男子，其职权也由管一家饮食，而变为操一家生死祸福，并随时录人功过，一年一度上天汇报玉皇大帝。腊月二十三日便是送灶神上天汇报的日子。

旧时代劳动人民不明白受苦的根由，只能归咎于自己的命苦，祈求神佛的保佑。 “苦命的人儿又把香烧，佛前跪着”，就恰好反映了这种心态。可是，与其说他跪着是消极祈求神佛的保佑，不如说他是在向神佛提出责问：“烧罢香，苦言苦语苦祷告，这苦怎熬?”一口气连用了四个“苦”字，生活要靠苦熬，而且不知今后“这苦怎熬”，这该是叫人感到多么揪心啊!“灶王爷，俺的苦处你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能给予一丝一毫的帮助呢?难道是嫌他买不起祭祀的贡品么? “俺也买不起糖瓜，俺也蒸不起年糕，虔心一条。”看来光有虔诚的一条心还不行，神佛也像社会上的世俗小人一样，要看礼品送得多少，否则他的祷告怎么丝毫没有效应呢? “又到了三十日，手里无钱干发燥，没有去处找。初一日过新春，人家拜年”，他只好“睡觉，慢慢熬着”。

这样的祭灶，岂非徒劳无益么?可见作者写的是祭灶，而实际的效果却是叙说劳动人民的痛苦，说明指望灶神的保佑必然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