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筒歌》原文|赏析

捧烟筒，

抽烟丝，

点烟叶，

坐庭地，

讲人情;

传烟筒，

递火把，

分烟叶，

重情谊。

——《中国民族民间文学》上册

黎族这首古老的“烟筒歌”，为我们呈现了一幅古朴的黎乡生活图画。闲暇之时，父老乡亲围聚一起，边抽烟边聊天，自得其乐。诗歌可分两个层次。先是着重描述抽烟者自行抽烟，谈讲人情的情况。第二个层次描写抽烟者互相让烟，突出表达他们和乐与共的纯朴情谊。透过这个画面，我们感受到的是一派宁静和乐的氛围。

抽烟聊天者的生活也许并不美满，恶劣的自然环境，他们所处的时代，都会把许多不快之事摆到他们面前，堆压到他们心上，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或许总要给他们捣蛋，但所有这些全在宁静和乐之中化为乌有。这，我们不能理解为古代黎人不懂得苦难，也不能理解为他们丧失了对险恶势力的斗争之志。还在远古时代的黎族神话《洪水的故事》、《天改朝》和《七颗星》中就反映了黎族人民勇于同自然、天帝斗争的精神，产生于阶级社会中的《勇敢的打施》、《乞丐》、《阿机和阿尼》、《尔蔚》、《诺实和玉丹》、《甘工鸟》等黎族民间作品，也无不表现着对旧制度的批判和对剥削者压迫者的反抗。因此，我们从《烟筒歌》中领略到的，其实应该理解为黎族人民一个很重要的积极的精神侧面，即：他们以一种静虚、闲适的大度把痛苦超越了，这种超越所显示的是他们韧性的生活意志。

三言形式与全诗的古朴风格亦和谐一致。九行诗，每一行皆一动宾短语。虽不事修饰，但单音动词“捧”、“抽”、“点”、“坐”、 “讲”、 “传”、 “递”、“分”、“重”均极有斤两，它们与各对应宾词的妥贴结合，共同完成了一个抽烟、闲聊、敬烟的过程，一派古意也因之得以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