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儿,着地生,
我是外婆亲外孙。
外公出来叫:“请坐!”
外婆出来叫:“心肝!”
舅舅出来不做声,
舅姆出来努眼睛。
一碗饭,冷冰冰;
一双箸,水淋淋;
一碟菜,二三根。
打碎舅姆莲花碗,
一世不上舅姆门!
——清·郑旭旦编《天籁集》
本篇以外公、外婆与舅舅、舅姆的不同态度,反映了世俗人情和宗族血缘关系在我国封建社会中的重要地位。
外孙与外公、外婆的关系,是属于直系血亲所生的子女,而与舅舅、舅姆的关系,则是属于旁系血亲。封建宗法制,是建立在血缘关系的基础之上的。因此,反映在世俗人情上,外公、外婆与舅舅、舅姆的态度便截然不同。外公、外婆对外孙亲热得很,而舅舅则“不做声”,冷淡得很,舅姆更以“努眼睛”来示意舅舅不要热情款待。因为一般的外公、外婆年纪大了,皆不当家,由舅舅、舅姆当家,竟以冷冰冰的一碗饭、水淋淋的一双筷子、二三根小菜一碟,来招待外甥,使作品中的“我”对这种蓄意怠慢,非常生气,便“打碎舅姆莲花碗”,发誓一辈子“不上舅姆门”!
作品以外公、外婆与舅舅、舅姆的不同态度,作鲜明的对比和强烈的反衬,把各个人物的表现皆写得生动传神。外公叫“请坐”,显得很庄重;外婆叫“心肝”,则既亲热又疼爱;舅舅“不做声”,显得既很冷淡,又很为难;舅姆“努眼睛”,是使歪点子,显得刁钻诡谲,一碗冷饭,一双湿筷、二三根小菜,则把舅姆的无礼怠慢之意,更加和盘托出,使“我”不能不生气,不能不将心中的气愤当场发泄出来。短短的一首民歌,就把上述五个人的神情、心态,刻画得如此活灵活现,岂不令人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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