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原文|赏析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宋·郭茂倩编《乐府诗集·鼓吹曲辞·汉铙歌》

这是一首表达坚贞爱情的誓诗。其情思之奔放炽烈、笔法之奇特劲朴，可说是古今独步。

“上邪(ye，天啊)!我欲与君相知(爱)，长命(使)无绝衰。”女主人公指天为誓，希望爱情之花永远不会枯萎衰谢，表示了对绝对与永恒的相知相合的追求。而这种“追求”的本身也是永恒的，绝不会停止、改变的。接着又说：除非高山夷为平地，长江流水干涸，冬天震雷夏日雪，天塌地陷，这情意和追求才会随之而一起消灭。

精诚发奇想。诗歌连用五种天地间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自然现象作为誓证，以反衬出女主人公坚如磐石的情意：“五者皆必无之事，则我之不能绝君明矣。”(王先谦《汉铙歌释文笺正》)浪漫奇特的情思，构铸成了本诗“泼墨”浓烈、刚朴恢闳的风格气势，从而把古代妇女向往、追求纯洁爱情的心态，抒写得淋漓尽致。

《上邪》“设誓反证”的手法，极深远地影响了后世民歌的创作。如《敦煌曲子词·菩萨蛮》：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向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明代山歌《劈破玉·分离》：“要分离，除非天做了地;要分离，除非东做了西;要分离，除非是官做了吏。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纵死在黄泉也，做不得分离鬼。”基本上沿袭了《上邪》的抒写方法，而在气势上却不如《上邪》的浓烈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