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只喜的今宵夜,
怕只怕的明日离别。
离别后,相逢不知那一夜。
听了听,鼓打三更交半夜。
月照纱窗,影儿西斜,
恨不能双手托住天边月,
怨老天,为何闰月不闰夜?
——清·华广生辑《白雪遗音·马头调》
本篇将害怕情人离别的心态,写得活脱可喜,奇妙有趣。
古人说得好:“诗者,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唐·孟棨《本事诗序》)这首民歌的作者不仅有浓烈的感情,而且把感情变化的幅度放大到辽阔的两极之间,一开头就写明“喜只喜的今宵夜,怕只怕的明日离别。”由“喜只喜的”到“怕只怕的”,这两者之间该是有多大的感情跨度啊!人们读了之后,不禁要问:为什么会如此呢?这大概不是通常的离别,而是“离别后,相逢不知那一夜”?可能遥遥无期,或困难重重,总之似乎自己无法把握未来的命运,只有指望眼前与情人团聚的幸福时刻得以延长。因此当她听到“鼓打三更交半夜”,看到“月照纱窗,影儿西斜”的时候,便很自然地产生了这样一种奇妙的心理: “恨不能双手托住天边月。怨老天,为何闰月不闰夜?”如果能够“双手托住天边月”,使时间停顿下来,或者有两个夜接连在一起的“闰夜”,使她与情人团聚的时闲得以延长,那该多好啊!
作者要“托住天边月”及“闰夜”的想法,虽然是荒诞的,但由此所表现出来的要求延长与情人团聚的感情却是真实的。用荒诞的幻想,表现出了真实的感情,这就是它的显著艺术特色,也是它之所以能产生一种奇妙有趣的艺术效果的奥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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