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子之别十年,倡妇之居自怜〔2〕。登楼一望,惟见远树含烟〔3〕;平原如此,不知道路几千?
天与水兮相逼,山与云兮共色。山则苍苍入汉,水则涓涓不测〔4〕。谁复堪见鸟飞,悲鸣只翼〔5〕!
秋何月而不清,月何秋而不明?况乃倡楼荡妇,对此伤情。于时露萎庭蕙,霜封阶砌〔6〕。坐视带长,转看腰细〔7〕。重以秋水文波,秋云似罗。日黯黯而将暮,风骚骚而渡河〔8〕。妾怨回文之锦,君思《出塞》之歌〔9〕。相思相望,路远如何!
鬓飘蓬而渐乱,心怀愁而转叹。悉萦翠眉敛,啼多红粉漫〔10〕。已矣哉!秋风起兮秋叶飞,春花落兮春日晖〔11〕。春日迟迟犹可至,客子行行终不归〔12〕。
【注 释】
〔1〕《古诗十九首·青青河畔草》:“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2〕荡子:游子。 倡妇:妓女。
〔3〕远树:远方的树木。
〔4〕苍苍:茂盛貌。涓涓:细流。
〔5〕只翼:比喻孤栖。
〔6〕蕙:蕙兰,多年生草本植物,气味很香。 阶砌:庭阶。
〔7〕带长:《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此句表示因相思而日益消瘦。
〔8〕黯黯:昏晦不明。 骚骚:风动貌。 张衡《思玄赋》:“寒风悽其永至兮,拂云袖之骚骚。”
〔9〕回文:又作“回文诗”。诗中字句回环往复,读之无不可通者。 《出塞》:《西京杂记》:汉高祖刘邦命令戚夫人唱《出塞》、《归来》的歌曲,侍婢数百齐合,声入云霄。
〔10〕翠眉:青翠色眉。谓美人之眉。
〔11〕晖:光。
〔12〕行行:踯躅不进貌。
【赏 析】
此赋以抒情为主。其内容尽管有些俗,但在写作方法方面较为别致:文辞清雅,极少雕琢。文章写得凄冷幽怨,颇为动人。赋的开头写得有气势:“登楼一望,惟见远树含烟;平原如此,不知道路几千?”此赋的另一特点是多用《古诗十九首》句,运用得自然,例如“荡子”、“倡妇”、“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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