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諴《题慎靖郡王山水图为癯仙作》

淮王仙去鸡犬无，不殉人间玉与珠，惟有端溪一片石，死生不可离须臾。(闻王遗命以所爱紫琼岩砚石殉)紫琼岩字素所好，镌号此石实己号。坐左风雷驱五丁，七日凿开浑沌窍。有时磨墨盈数斗，鼠须狼尾秃如帚^②。酒酣气胜忘心手，岳渎翻空任击掊。日观连峰共烟雾，香炉瀑布纷无数^③。更恐百川尽东注，笔峰侧卷钱塘怒。画兴模糊诗兴峙，元旨禅宗会儒理^④。六经三藏五千言^⑤，补正缺讹倒首尾。雄风激齿听长吟，峡江雹雨苏门音。虹霓写上羊欣裙，霹雳谱入成连琴。世上识字不识草，高山更恨知音少。腕底丰神指上心，至今耳目空如扫。癯仙王孙王侄孙，不我世远呼我弟。前年投我紫琼稿^⑥，一见泪涌双眸昏，琅玕满把不成读^⑦，默展焚香白日速。风流爱我先将军，银管分笺宴金谷。四十明珠一贯痛，(王集中有石君将军邀游王氏园亭五言律诗) 旧恨十年话残梦。不敢置在群书中，芸叶重熏别案供^⑧。何来又寄剡溪藤，强我题句伤我情。高悬如睹大王面，目光鼻息烟云生。癯仙癯仙报汝知，为汝作歌岂汝欺。中峰宛是紫琼砚，岩岩一似王容仪。

注释 ①慎靖郡王：允禧，号紫琼道人，善诗、书、画，有《紫琼岩全集》。癯仙：永忠的号。②鼠须狼尾：以鼠须狼尾毫毛制做的毛笔。③香炉瀑布：庐山香炉峰，瀑布壮美，李白有诗咏之。④元旨：玄旨。“元”字避康熙讳，以代“玄”字。玄旨、禅宗、儒理：分别代表道家、佛家、儒家文化。⑤六经、三藏、五千言：分别代表道家、佛家、儒家之经典。⑥紫琼稿： 此指允禧《紫琼岩全集》。⑦琅玕： 涕泪长流的样子。⑧芸叶： 芸香，为多年生草本植物，全草有香气，可入药。以之熏书，可防虫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