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清平乐》
雨晴烟晚,绿水新池满。双燕飞来垂柳院,小阁画帘高卷。② 黄昏独倚朱阑,西南新月眉弯。③砌下落花风起,罗衣特地春寒。④
【注释】 ①此词《六一词》又作欧阳修作。但《历代诗馀》、《花草粹编》、《全唐诗·附词》及张惠言《词选》均作冯延巳词。②小阁:《词洁》又作“水阁”。③新月:四印斋本《阳春集》校注“别作‘初月’。” ④特地:俞平伯云:“‘特地’,加重语气。‘特地春寒’,仿佛说‘特别觉得春冷’。”(《唐宋词选释》)
【译文】 雨过天晴、烟霞笼罩的傍晚,绿水将新池溢满。燕儿双双飞到这柳丝垂垂的庭院,她将小阁美丽的画帘高卷。
独自倚着朱栏、天色渐晚,一轮新月出现在天空的西南,恰似眼眉儿弯弯。台阶下有落花飘舞,呵!是风儿吹起,薄薄的罗衣、陡然感到了春寒。
(王 洪译)
【集评】 近代·俞陛云:“纯写春晚之景。‘花落春寒’句,论词则秀韵珊珊。窥词意,或有忧谗自警之思乎?”(《唐五代两宋词选释》)
现代·唐圭璋:“此首纯写景物,然景中见人,娇贵可思。初写雨后池满,是阁外远景;次写柳院燕归,是阁前近景。人在阁中闲眺,颇具萧散自在之致。下片,写倚阑看月,微露怅意。篇末,写风振罗衣,芳心自警。通篇俱以景物烘托人情,写法极高妙。”(《唐宋词简释》)
【总案】 全词通过对暮春时节“花落春寒”的描写,旨在表现闺中人的淡淡闲愁。其构思独具匠心,含蓄深蕴。全词由傍晚而黄昏顺序写来,先写雨后天晴、夕阳晚照、池水涨溢,是阁外远景;次写双燕飞归柳院、小阁画帘高卷,是阁前近景。而后写阁中倚栏人,闲看弯月,罗衣经风,微露怅意。景中有人,以景物烘托人情,双燕飞归衬出人不归;花落春寒,又使之产生韶华易逝、红颜易老的感慨。言外之意,词外之旨,耐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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