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霜天晓角 王生陶氏月夜共沉西湖,赋此吊之。》
连环易缺。①难结同心结。②痴騃佳人才子,情缘重、怕离别。意切。人路绝。共沉烟水阔。荡漾香魂何处?长桥月,断桥月。
【注释】 ①连环:连结成串而不可解之玉环。②同心结:用锦带制成的菱形连环回文结,表示恩爱之意。韦庄《清平乐》:“罗带悔结同心。”
【译文】 完美的连环容易遭到断缺,最难结成的是同心结。痴情痴意的佳人和才子,情义深、缘分重,害怕离别。
彼此的爱意何等深切!人间断绝了他们的爱情之路,就决然地同沉入烟水辽阔的泽国。芳香的灵魂在哪儿荡漾?长桥下泛着清亮的明月,断桥下轻荡着清亮的明月。
【集评】 清·李调元:“吴礼之有《顺受老人词》,中载王氏陶氏共沉西湖,赋此吊之。词云: ‘(词如上)’。事奇词亦奇。”(《雨村词话》卷二)
【总案】 此词似乎是在冷静、客观地叙述一个故事,乍读之下,颇有点“隔”的感觉。作者对所叙之情事以一种较为超然的态度来叙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而缺乏那种同情共感、汹涌激烈的深切的动情力。然而,这种凄苦、冷峻的语调,却正反映了现实的凄苦、冷峻;作者对情感的控制,虽然阻隔了激情的进发,却又让人从一种更为深远的方面去思考、感受。急促斩截的语气、十分肯定的判断句式,带来的是一种沉痛、明确的感觉。因此,隐在情感与外在表现之间的张力,丰富了审美鉴赏的层次。这又是“隔”所造成的正面效应。特别是作者将西湖的长桥、断桥下的清冷明月与静夜中凄然荡漾的游魂相比拟而造成的“冷月葬花魂”式的意象,奇特、幽美,较好地体现了此词将炽烈情感寓于清冷意象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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