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鉴赏·《鹧鸪天 座中有眉山隐客史应之和前韵,即席答之。》
黄菊枝头生晓寒。①人生莫放酒杯干。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身健在,且加餐。②舞裙歌板尽清欢。黄花白发相牵挽,付与时人冷眼看。③
【注释】 ①一作“破晓寒”。②加餐:多吃些饭。《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弃捐无复道,努力加餐饭。” ③牵挽:牵拉。
【译文】 拂晓时分,黄菊枝头散发微寒。人生应该纵情饮酒,不要让酒杯变干。风前雨中横笛斜吹,带着醉意,头簪菊花倒著冠。身体还康健无恙,姑且努力加餐饭。在舞裙歌板中尽享清欢。我们黄花与白发互相牵挽,对时人则冷眼相看。
【集评】 清·黄苏:“菊称其耐寒则有之,曰‘破寒’,更写得菊精神出。曰‘斜吹雨’、‘倒着冠’,则有傲兀不平气在。末二句尤有牢骚。然自清迥独出,骨力不凡。”(《蓼园词选》)
现代·缪钺:“(黄庭坚)在贬所,‘以登览文墨自娱,若无迁谪意’。这首词也表现了他的襟怀旷达,意气倔强,不以得丧休戚萦心。词笔也很苍老。”(《论黄庭坚词》)
【总案】 宋哲宗绍圣二年(1095),黄庭坚被贬至涪州(今四川涪陵),元符二年(1099)徙戎州(今四川宜宾),史应之是黄庭坚在戎州结识的朋友。应之名铸,眉山人,授馆于人,落魄无检,与黄庭坚志趣相得,互有唱和,《鹧鸪天》即重阳节时酬答史应之的。元符二年时,黄庭坚被贬、投身万死已近五年,历尽艰辛磨难。词人抑塞不平、愤世嫉俗却又不甘随时媚俗、折节事人,沉湎歌舞美酒、举止狂放正是这种复杂心绪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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