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鉴赏《两宋词·宋自道·点绛唇》宋自道
宋自道
山雨初晴,馀寒犹在东风软。满庭苔藓。青子无人见①。好客不来,门外芳菲遍。难消遣。流莺声啭。坐看芭蕉展。
注释 ①青子:指青梅。
鉴赏 此词写暮春闲居,寓有怀才不遇之意。
上阕描绘景物,笔触细腻,生动如画。一场绵绵细雨刚歇,天色放晴,空气中还透着阵阵寒意,东风柔弱无力地吹拂着。庭院里苔藓遍生,暗示了独居状态,既营造了一种清幽的意境,也衬托了人物内心的寂寥之情。庭院里青梅独自生长,然而却“无人见”,既点明了作者孑然一身的状况,也隐有怀才不遇之思。关于青梅有一个著名的典故,即“青梅煮酒”。据《三国志》记载:建安五年,刘备“学圃于许田,以为韬晦之计”,曹操邀刘备到府中青梅亭,盘置青梅,煮酒对饮,纵论天下英雄。当曹操一一否定刘备所列举的当世英雄之后,道:“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词人内心以当世英雄自诩,希望也像曹刘那样慨然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然而却无人慧眼识英雄,致使他久隐深山,报国无门。
下阕抒发内心的落寞之情。“好客”之“好”应读上声,即贵客临门,暗指朝廷使者。若释为“爱好客人来访”,则与“满庭苔藓”相抵,解释不通了。从“好客不来”句可以看出,词人等待的应该是一位贵客,他或许将带来朝廷征用的好消息。自古通过“南山捷径”而成就功名者不乏其人,作者也期待有一天能够像芭蕉舒展叶片那样一展宏图。清李渔《窥词管见》云:“情为主,景是客”“说景即是说情”,在此词中表现甚为明显。门外山花遍野、芳香四溢,但如此美好的景色却无人共同分享,正如胸中才华横溢,却被遗弃山野,心中的落寞和寂寥之情可想而知了。
“好客不来”,与赵师秀《约客》诗有异曲同工之妙。赵诗云:“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主人约客久候不到,灯芯很长,诗人百无聊赖之际,下意识地将黑白棋子在棋盘上轻轻敲打,而笃笃的敲棋声又将灯花都震落了,以细节抒写内心寂寥之情。而该词中作者独自坐在窗下,看芭蕉在雨后静静地舒展,这种貌似闲逸的姿态与赵诗中的主人公相似,而那流莺的鸣啭之声,芭蕉叶上雨水滴落之声,其实正反映了内心的焦虑。
全词意境幽静,风格清新自然,体物入微,笔深而意蕴悠长。(李飞跃)
蕉石图 【明】 徐渭 瑞典斯德哥尔摩东方博物馆藏
链接 宋代的来访登记簿——见客簿。登记求见者姓名、官位、乡里的本子,宋人谓之见客簿。宋制,在京台谏、侍从官以上,假日许于家中见客。求见者多,因设此簿,由阍者主之,以时进呈主人。朱彧《萍洲可谈》卷一云:“蔡元长(京)因阅门下见客簿,有一朝士,每日皆第一名到。如此累月,元长异之。召与语,可听,遂荐用至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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