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鹦鹉洲》原文、赏析、鉴赏
鹦鹉洲有古今之分。古鹦鹉洲位于今武昌蛇山附近江中,得名于东汉末年,名士祢衡在此所作的《鹦鹉赋》。明崇祯十三年至十六年间,古鹦鹉洲在江中逐渐沉没。今日鹦鹉洲在汉阳区拦江堤外,北起鹦鹉湖,南达上横堤,东滨长江,西界江堤,总面积二十多平方公里。鹦鹉大道从仙鹤桥至杨泗港,全长三千五百多米,横贯全洲,道路两旁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绿树掩映,郁郁葱葱,形成十里长街。
〔古诗文赏析〕 鹦 鹉 洲 唐·李白
鹦鹉来过吴江水,江上洲传鹦鹉名。
鹦鹉西飞陇山去,芳洲之树何青青?
烟开兰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浪生。
迁客此时徒极目,长洲孤月向谁明?
诗的首联写洲名的由来。史传东汉末年,著名文士祢衡当众辱骂曹操,曹操欲杀之而又不愿担害贤之名,乃遣祢衡出使刘表,想借刘表之手来杀祢衡。刘表得知曹操用心,不肯代人受过,就又送祢衡到江夏太守黄祖那里去了。一天,黄祖的儿子大宴宾客,有人送来鹦鹉,于是命祢衡写《鹦鹉赋》以娱嘉宾。祢衡即席对众挥毫,文不加点,写成了情辞并茂的《鹦鹉赋》,显示了他出众的才华。后来,祢衡因出言不逊而被黄祖杀害了。祢衡死后,葬于江中洲上,从此,这个洲就叫做“鹦鹉洲”。李白的诗句就是缘此故事而写成的。
“鹦鹉西飞陇山去,芳洲之树何青青?”这颔联紧承首联所述故事而发出叹古慨今之情。昔日的鹦鹉和作《鹦鹉赋》的祢衡早已逝去,而今这鹦鹉洲上的树木却为何如此青翠葱茏呢?
颈联“烟开兰叶香飞暖,岸夹桃花锦浪生”,极写鹦鹉洲绚丽多彩的春光胜景。洲上的晨雾消散了,和风送来兰草发出的清香;两岸的灼灼桃花争红斗艳,在春风中摇曳起伏,泛起层层灿烂的波浪。这灿烂的“锦浪”,既是洲上岸边的桃花浪,也是被桃花映红了的江中水浪。这两句诗,既点明了节令和时间,又抓住了洲上自然风光的特色。明净的天空,和暖的气候,温煦的春风,清幽的香气,青翠的兰草,艳丽的桃花,起伏的锦浪,构成了一幅美妙绝伦的洲上春景图。
尾联“迁客此时徒极目,长洲孤月向谁明”,照应前文,又道出了诗人的无限感慨:我这个遭贬谪流放的人,此时此刻,空自在这里流连眺望;天上一轮明月照着这长长的鹦鹉洲,而洲上已只剩下我这命途多舛的孤身,月儿呀,你还向谁洒下银辉呢?句中既满怀对祢衡的怜惜、追念与凭吊,也倾诉了自己的不幸与寂寞。
值得注意的是,颈联写的是晨景,而此联写的已是夜景,可见诗人已在洲上盘桓了整整一天,却仍不忍离去,那种怀古之幽思、感时之郁抑是多么缠绵深沉!
(江琦)
〔现代散文〕 千百年来,童叟皆知“芳草萋萋鹦鹉洲”。只是千年沧海桑田,滚滚东流的江水长年流没着昔日的这片芳洲,今日难得一睹其真容。
那日从长江大桥桥墩下穿过,遥望江中显露的沙嘴,江边一位渔翁,守住他的罾,在江风的吹拂下有打坐参禅般的虔诚。老翁衣冠简朴,古风犹存。配以长洲芳草,碧树晴川,人间春景,可谓诗意盎然!
然而这仅仅只是鹦鹉洲春之协奏曲的序曲,主旋律还在百米之遥的江洲之上。当我铺上宽大的尼龙布“席沙”而坐,旋首四顾,所见历历,令人心旌摇动: 一位年轻的父亲,带着一位3岁左右身着盛装的女孩,在沙洲靠近的江水的边沿挖着一个沙洞。出水了,父女俩又蹦又跳,欣喜若狂。父亲捡来一枝树棍,穿了一张挂历,插在洞边。江风吹来,挂历簌簌作响。是一群正读初中的少女吧,个个脱了鞋袜,将裤腿卷起老高,玉手相互搭肩,踏着浅浅的江水,笑声如铃。沙洲上踏青的伴侣,春游的家庭,各自组成部落“安营扎寨”,祥和温馨,其乐融融。
历史的镜头前推1800年,这里曾是刀光剑影,愁云惨雾。祢衡,一位年轻的处士,才华横溢,曾在江夏太守黄祖盛宴上,赋诵鹦鹉。鹦鹉的家在陕西,鹦鹉有翅,它们寻回了自己的家园。祢衡不能,他的家远在山东,尽管心翅日渐丰满,他却最终难返桑梓地。他的头颅在那位江夏太守的刀下滚落,热血浸渍了这片沙洲。26岁,正是挈妇将雏春游的年龄!也许他至死不知,也许他终身无悔,他的死因竟缘了“好矫时慢物”。宠也太守,杀也太守,宠宠杀杀两由之。山东的那位老母,整日倚门摘柳,盼儿归去。我们的先祖江夏人有种,用那位年轻处士的作品命名了这片芳洲。不惜铭文石刻,历史却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肯定刚正不阿的志士仁人!
崔颢有“晴川”、“芳草”的吟诵,却也掩饰不了游子怀乡的惆怅。当年他登黄鹤楼看鹦鹉洲,今天我在鹦鹉洲看黄鹤楼,隔着1400年的历史烟云,我俩遥遥相对。我看他清晰可辨,他看我一片迷茫,更难看到今日鹦鹉洲满载的欢悦。
还有那位李白,流放夜郎,遇赦放回,途经江夏,又有一位韦太守接风洗尘。李白面对鹦鹉洲,敬仰祢处士的高风亮节,想到自己命途多舛,积郁难奈,发出捶碎黄鹤楼,倒却鹦鹉洲的浩叹。迁客骚人,仰望长洲上一轮孤月,曾问为谁先辉为谁明。
如今,春光为我明媚,皎月向我长明。鹦鹉洲是一块横卧的巨碑,以不定期的回归显露,钓沉的不仅是古代文人辛酸难卜的命运,更是一方展示现代市民多彩生活的舞台。
(罗清)
〔民间文学〕 相传三国年间,名士祢衡由刘表送给江夏太守黄祖。祢衡和黄祖的儿子黄射非常要好,常常在一起玩耍作乐,饮酒赋诗。
那时候,长江中有一座江心洲,洲上一片荒芜,杂草丛生,野兔出没。有一天,黄射邀请祢衡到江心洲上去打猎饮酒。江夏太守的儿子请客,又选在长江当中沙洲上,去的人不少,有的人还带着歌妓,打算痛痛快快玩个够。那天,一位名叫碧姬的歌女斟了满满一盅酒,捧到祢衡面前说:“久闻先生清高的美名,只恨没有缘份见到你。今天有幸,希望先生满饮此杯,别嫌我卑贱低微。”
祢衡没想到在酒杯上遇到知己,很受感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正在笑闹的时候,有人将一只羽毛碧绿的红嘴鹦鹉献给黄射,黄射高兴地又将鹦鹉奉给祢衡,说:“这只鹦鹉转送给你,但是你要写一首咏鹦鹉的文章,让今天参加宴会的人欣赏欣赏。”碧姬一听,马上挽起袖子磨墨。祢衡是一个有名的才子,才华过人,只因生在乱世,才志不得舒展,所以一直心存郁怨。今天他见鹦鹉,不禁触动心事,便借物述怀,一挥而就写了一篇《鹦鹉赋》。那赋的意思是说:鹦鹉是一只神鸟,可是没有人认识它,只把它当作笼中的玩物。祢衡写完赋,又把鹦鹉转赠给了碧姬,以表达同病相怜的情意。后来,这篇《鹦鹉赋》被黄祖看见了,他怕祢衡以后得志对自已不利,就借故把他杀害了。黄射把他埋葬在江心洲上。
碧姬穿一身重孝,带着祢衡转赠给她的鹦鹉来到洲上,哭倒在祢衡墓前,表示愿意随他的灵魂一起飞去。她哭够了,就一头撞死在墓碑前。那只鹦鹉彻夜哀鸣,第二天,人们发现鹦鹉也死在墓前了。江夏城里的人们集资为碧姬修了一座坟墓,把鹦鹉也一同葬在洲上。从此,人们就叫江心洲为鹦鹉洲。到了明代成化年间,鹦鹉洲沉入江底。可是三百年后,汉阳南门外江边又升出一个新沙洲,人们在沙洲上发现了碧姬的尸体,那只鹦鹉已变成了一块绿色的翡翠石。这只翡翠鹦鹉被地方官拿去献给了乾隆皇帝,乾隆便将汉阳南门外的新沙洲,重新命名为鹦鹉洲。
(杨代晔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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