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贺《苏小小墓》察古观今诗赏析

苏小小墓

李　贺①

幽兰露，如啼眼。

【注释】

①李贺：见《公莫舞歌》。

②油壁车：妇女所乘之车，因车壁用油涂饰，故得名。

【诗本事】

古乐府有《苏小小歌》：“我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苏小小是南齐时钱塘名妓。李绅在《真娘墓》诗序中说：“嘉兴县前有吴妓人苏小小墓，风雨之夕，或闻其上有歌吹之音。”《方舆胜览》：“苏小小墓在嘉兴县西南六十步，乃晋之歌妓。今有片石在通判厅，题曰苏小小墓。”

【赏评】

李贺，曰“鬼才”，曰“鬼仙”，曰“诗鬼”，与“鬼”可谓有不解之缘，《苏小小墓》正是与其“名”相契合的咏“鬼”之作。只是这“鬼”，似屈原之“山鬼”，若宋玉之“神女”，多愁善感而又美丽绝伦。“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读此种诗句不忍心多用一丝力气，生怕惊落了幽兰之上如啼眼般的露水，让美人更伤情，生怕惊吓了因“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而满含愁绪的眼神，让美人更心碎。只好轻轻地去读，慢慢地来品。“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珮”是美人亡魂滞留旷野时的穿用：芊芊细草，宛如她的茵褥；亭亭孤松，宛如她的华盖；洋洋的风，是她的罗裳，潺潺的水是她的环佩，读来有一些凄凉，有一些优美。“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是极凄婉的句子，乘着油壁车，在残阳如血的傍晚守望着情郎的“青骢马”，可他并未如约前来，华灯徒添光彩而虚设一场！看，飘洒在西陵下的风雨，它应是美人的哭泣……

【诗评选辑】

①明·黄淳耀《李长吉集》引黎简语：通首幽奇光怪，只纳入结句三字，冷极鬼极。诗到此境，亦奇极无奇者矣。

②清·姚文燮《昌谷集注》：西陵之冷风凄雨，不犹是洒栖迟之泪耶？贺盖慷慨系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