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　牧《题桃花夫人庙》察古观今诗赏析

题桃花夫人庙

杜　牧①

细腰宫里露桃新②，脉脉无言几度春③。

【注释】

①杜牧：见《题武关》。

②细腰宫：即楚宫。传说楚王喜欢细腰的美女，以致许多宫女饿死。

③据《左传》记载，由于蔡哀侯曾向好色的楚王称赞了桃花夫人的美貌，导致楚王发兵攻灭息国，掳桃花夫人进楚宫。但她进楚宫后始终不说话。楚王追问是什么缘故，她答道：“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

④至竟：究竟，到底。底事：什么事。

⑤金谷坠楼人：绿珠坠楼典故。绿珠是晋代石崇的宠妓，石崇因不愿将她转让于权奸孙秀而获罪，于是绿珠从金谷别馆跳楼而死。

【诗本事】

桃花夫人，春秋时息国（古国名，地处今河南息县西南）国君夫人息妫，又称桃花夫人。桃花夫人庙故址在湖北汉阳县北桃花洞。

【赏评】

这是一首备受好评的七绝精品。首句“细腰宫里露桃新”意境华美，“露桃新”三字化用成言“桃生露井上”而成，却又翻出新意，一语双关，此三字既是在言桃花之“新”，更是在赞夫人之“美”，真如“面若桃花”之喻啊！次句“脉脉无言几度春”，情感忧郁，桃花夫人闭口不言已多个春秋了，“脉脉”二字妙，看来夫人不仅色倾一国而且还重情重义啊！后两句诗人转赞美之辞而为苛责之语，诗歌婉转委曲之美跃然诗句之间。息国之亡难道不正是因为夫人的“倾国之貌”吗？想想金谷园中为了自己的“恋人”石崇而坠楼殉情的绿珠，她就实在太可怜了！言外略有谴责桃花夫人忍辱苟活之意，但极浅。回首全诗，本篇最出彩处应在诗人翻陈出新、独到奇巧的立意上。

【诗评选辑】

①宋·许《彦周诗话》：仆谓此诗为二十八字史论。

②清·赵翼《瓯北诗话》：以绿珠之死，行息夫人之不死，高下自见而词语蕴藉，不显露讽刺，尤得风人之旨耳。

③清·吴乔《围炉诗话》：“出己意”、“用意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