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　陶《哀蜀人为南蛮俘虏五章》察古观今诗赏析

哀蜀人为南蛮俘虏五章

雍　陶①

初出成都闻哭声

但见城池还汉将，岂知佳丽属蛮兵。

过大渡河蛮使许之泣望乡国

大渡河边蛮亦愁，汉人将渡尽回头。

出青溪关有迟留之意

欲出乡关行步迟，此生无复却回时。

别巂州一时恸哭云日

越巂城南无汉地②，伤心从此便为蛮。

入蛮界不许有悲泣之声

云南路出陷河西，毒草长青瘴色低。

【注释】

①雍陶，字国钧，夔州云安（今重庆云阳）人，寓居于成都。《全唐诗》录诗一卷。

②越巂（xī）：县名，地在今四川省。今作“越西”。

【诗本事】

唐文宗太和三年（829），南蛮攻入成都，掠汉人数万而去，本诗即写此事。

【赏评】

这五章之辞似串联蜀人脚印与泪珠而成，读之不胜悲切。五章中皆有惊心动魄，声泪俱下之语，第一章“锦江南度遥闻哭，尽是离家别国声”二句最动情，蜀人被俘初出成都，心知已无复归之日，想其声声号哭，应有恸倒山川之力。第二章“此中剩寄思乡泪，南去应无水北流”一语为妙笔，南蛮之地的水尽是往南流的，此去一别再也看不到北流之水了，快些把这些满眼的思乡泪洒向奔流不息的大渡河吧，家乡的水到此已尽了！第三章“千冤万恨何人见，唯有空山鸟兽知”二句最精彩，行至青溪关已渐入蛮地，故而蜀人的脚步开始迟留了，此时他们心中的千怨万恨诉与谁呢？又有谁知道他们背井离乡来到了这里？恐怕只有山中的鸟兽吧！第四章“冤声一恸悲风起，云暗青天日下山”为情景交融之句，景乃“悲风”、“云暗”、“日下”之景，情乃“冤”“恸”之情，读之不禁挥拳而泪下沾巾。第五章“渐近蛮城谁敢哭，一时收泪羡猿啼”一语感人肺腑，来到了蛮人地盘上大家都收泪不敢哭了，反倒羡慕起了山中尽情哀啼的猿猴！意尤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