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锡《阿娇怨》抒情赠友离别诗赏析

阿娇怨

刘禹锡①

望见葳蕤举翠华②，试开金屋扫庭花。

须臾宫女传来信，言幸平阳公主家③。

【注释】

①刘禹锡：见《竹枝词二首》（其一）。

②葳蕤：翠华羽饰。此指汉武帝的仪仗。

③平阳公主：汉武帝之姐。

【诗本事】

据《汉武故事》记载，武帝幼年为胶东王时，就喜欢阿娇，曾对阿娇之母长公主说：“若得阿娇作妇，当做金屋贮之。”阿娇当了武帝的皇后（称陈皇后）以后，擅宠骄贵，但十余年无子。平阳公主进歌伎卫子夫得幸生子，阿娇见疏，恚愤欲死。

【赏评】

“金屋藏娇”的故事流传已久，可惜有个最庸凡不幸的结局。这首诗便设想故事中的一段来描写退居长门的陈阿娇的心情。开头写皇帝金翠辉煌的仪仗自远处缓缓移来，似乎是向着长门宫的方向。这时阿娇久已失宠，过去有太多失望的经验提醒着她，使她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也不敢抱太大希望，只试着令宫女去打开冷落凝涩的屋门，扫净满庭憔悴的落花，再去看看皇帝到哪儿了。

来与不来，从仪仗行处能很快看出，就在阿娇踌躇忐忑之间，宫女回报，说是皇帝去了平阳公主家。正得宠的卫子夫是平阳公主的舞姬，平阳公主家，不就是卫子夫处吗？阿娇当然知道。但是若直说去了卫子夫处，皇后的尊严感情将置于何地？我们从这句话里，看到了一个怨深恨久、敏感易伤的失宠皇后。正因如此，一个小小宫女才能随机应变，作出这么个聪慧的回答来。她为的是让皇后的失意有个缓冲，也免得殃及池鱼。阿娇作为一个女人的可怜、作为一位皇后的可悲，尽在宫女片言之中。

这首诗音调平淡宁和，又没有半字涉及愁怨，似乎在说与之无关的故事。这是“不写之写”，“不着一字”却“尽得风流”。

【诗评选辑】

清·徐增《而庵说唐诗》卷十一：是言不开殿扫花，恐其即来；开殿扫花，又恐其不来。且试开一开，试扫一扫看。此一字（试）摹写骤然景况如见，当呕血十年，勿轻读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