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燕堂·贺铸》原文与赏析

贺铸

雀声啧啧燕飞飞，在得残红一两枝。

睡思乍来还乍去，日长披卷下帘时。

诗题自注“丁巳四月赵郡赋”。丁巳为熙宁十年(1077)，作者二十四岁，在临城任酒税监。当时由右班殿直、监军署库门初次外任，孤身一人，心情不免落寞。清燕堂可能是诗人的居所。

这首诗借咏夏景以抒发其孤寂情怀。

作者在临城作《北园初夏》： “天气晴和树荫浓，冥濛薄雨湿帘栊。蔫红半落生香在，向晚玫瑰架上风。”写到晴和天气，冥濛细雨，半落红花，晚风送香等情景。虽说诗中也暗含淡淡感伤，可是使人觉得感情色彩很少。《清燕堂》则不同。前二句用雀声喧闹、燕子翩翩和残花点点写时令景象。这样选取夏初时景，虽然不全面，却很有概括性。“雀声啧啧燕飞飞”有闻有见，通过啧啧的鸟雀和鸣，会使人想到“天气晴和树荫浓”这种大自然的富有生机的景象。万绿丛中，尚留一两支残花挂在枝头，自然也还有“生香在”暗含其中，这不仅切合时令，整体中也有个体的描绘，具有层次感。

下二句是通过咏事抒写怀抱。这种燕语莺啼、暖风轻扇的初夏，往往容易使人困倦。年轻诗人虽担任监管酒税的武职，但读书非常勤奋;所谓“睡思乍来还乍去”，表明了他对时时袭来的困倦是尽力加以抵制，坚持读书，由清早到黄昏，打发夏日漫长的时光。诗中并没有写他生活的孤独、寂寞和对官职生活的厌恶，但“日长披卷下帘时”一句是透出一点消息的。程俱墓志说他“贫迫于养，(为官)非其好也”，就是明证。诗人在诗集《自序》也说： “年发过壮，志气日衰落，吟讽虽夙所嗜，亦颇厌调声丽句之烦。”这首小诗“无宋人悍犷之习”，笔意含蓄，情趣盎然，辞清义远，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