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米青绿云山小幅》题画诗赏析

文征明

平村绿树一溪分，百叠晴峦锁白云。

貌得江南烟雨意，错教人唤米敷文^①。

【注释】

①米敷文：即宋代画家米友仁，米芾之子，曾任敷文阁直学士，后人称他为“米敷文”。

【评说】

本诗选自文征明《文征明集》补辑卷一四、汪砢玉《珊瑚网》卷三九、《石渠宝笈初编》卷一七。诗题，《石渠宝笈》作《春山烟树图》，《文征明集》、《珊瑚网》作《仿米青绿云山小幅》，今从之。

沈周的好友吴宽在题文征明《关山积雪图卷》时曾说过文征明善于“错综古人”，综合、融会前代画家的画法、风格、技巧，这是他绘画创作的一个特点。文征明非常喜爱宋代二米的画法，勤加临蘑仿学，深得二米之神髓，常用这种画法画作江南雨后山景色，这是“错综古人”的一个重要侧面。他在为米元晖《湘山烟霭图卷》所写的题跋中说：

今观叔贞所藏元晖《湘山烟霭图》，多断烟残渚，波光晦暝，乍出乍没，可谓奔放横逸，真得画家三昧，实后人所难继者。展阅再三，不能释手，漫题数语归之。他在另一幅《仿米氏云山卷》上的题跋也说：

余于画，独喜二米云山。平生所见，南宫特少，惟敷文之迹，屡屡见之，大要父子无甚相远。余所喜者，以能脱略画家意匠，得天然之趣耳。

他的老师沈周也是喜爱米氏山水的，直接影响了文征明独特的审美情趣，参见本书文征明《题吴嗣业所藏石田先生画四首》“评说”。

文征明自题此画，用绝句诗中的三个句子，描写画面景色，再现画幅中烟雨迷蒙之美。一溪将绿树分开成两片，绿树含雨，苍翠湿润;晴山百叠，白云缭绕，我将这迷人的江南烟雨景色，描画出来，让人产生错觉，认为这幅画是米元晖画的。“卒章显其志”，诗的结句点出自己这幅画的艺术特点，揭示画法的艺术渊源，也遥应画题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