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式水墨山水》题画诗赏析

方干

造化有功力^①，平分归笔端。

溪如冰后听，山似烧来看。

立意雪髯出，支颐烟汁干^②。

世间从尔后，应觉致名难。

【注释】

①造化：自然的创造、化育。②支颐：以手托下巴。

【评说】

本诗选自陈邦彦《历代题画诗类》卷一一、《全唐诗》卷六四九。

方干(809—888)，唐代诗人，字雄飞，清溪(今浙江淳安)人，一说桐庐(今属浙江)人。举进士不第，遂隐于鉴湖，以布衣终。诗名满天下，门人私谥“玄英先生”。著有《玄英先生诗集》。

陈式，不详。

这首题画诗两句一意，从四个方面赞颂陈式水墨山水画技法之高超及构思之艰辛。首联言大自然似对陈式特别垂青，把蕴藏其中的无穷功力皆归于陈式笔端，使其创作出夺天工之妙、造化之功的杰作。颔联便形容陈式山水画是如何巧夺天工的，诗人用了两个比喻加以赞美：画上的小溪如冰雪初融时汇成的，可听到冰裂雪消后的潺潺流水声;画上的山似被火烧着了，可看到青翠中夹杂的种种色彩。虽是一幅水墨山水画，给人的感觉却是有声有色，这从侧面烘托了陈式之画的精妙绝伦。陈式能画得如此精妙，不是凭空而可得的，是画家无数心血的凝结，第三联即写画家构思的艰难：有时为构思一幅画，画家殚思竭虑，似乎一夜间白了发须;有时以手托下巴，似进入入定状态，在“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刘勰《文心雕龙·神思》)之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连用松烟磨成的墨汁都干了。诗人生动地描绘了画家构思时的辛苦情状，说明了巧夺化工的笔墨和创作的艰辛是密不可分的，画家正是以其艰苦的创作才换得了杰出的成就。最后一联诗人不禁感叹：世间自从有了你的山水画之后，别人想要再在这一方面成名就难了! 这是对画家的极高评骘。从此诗看，陈式水墨山水在当时是极负盛名的，但除方干此诗外，再无人提及，也无资料传下，实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