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李翰林真二首(选一)》题画诗赏析

贯休

日角浮紫气^①，凛然尘外清^②。

虽称李太白，知是那里精^③?

御宴千钟饮，蕃书一笔成^④。

宜哉杜工部，不错道骑鲸^⑤。

【注释】

①日角：额角隆起像太阳一样，封建时代以为这是帝王之相。紫气：祥瑞的光气。刘向《列仙传》：“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关，而老子果乘青牛而过也。”日角紫气，乃神仙之相。②凛然：态度严肃。③“知是”句：李阳冰《草堂集序》：“惊姜之夕，长庚入梦，故生而名白，以太白字之。世称太白之精，得之矣。”按，长庚星，即太白星。④蕃书：李白草和蕃书，集中不载，见刘全白《唐故翰林学士李君碣记》：“玄宗辟翰林待诏，因为和蕃书。”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草答蕃书，辩若悬河，笔不停辏” ⑤骑鲸：杜甫《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呈李白》：“若逢李白骑鲸鱼，道甫问讯今何如”，语出杨雄《羽猎赋》：“乘巨鳞，骑鲸鱼。”后人用以指隐逸或游仙。

【评说】

本诗选自《全唐诗》卷八二九。

李翰林，即唐代诗人李白，因为他在天宝初年曾供奉翰林，人称“李翰林”。真，写真，画科之一。最早为李白画像的，要数韩干，他有《李白封官图》，见《宣和画谱》。晚唐五代时有丘文播、陆晃画《六逸图》，其中有李白。单独为李白写真的很少见到。贯休观看的这幅《李翰林真》，“谁氏子丹青”，不知是谁画的。周昉曾经画过李白像，见宋陈师道《和饶节咏周昉画李白真》，周昉是唐代著名的画家，贯休不会不知道，他既然说是“谁氏子丹青”，可见当是另外一位无名氏画家画的。

题诗首联从形貌、神情着笔。首句写其形貌，额角如圆日，额上浮有祥瑞紫气，突出他的神仙相貌。次句写其神情，画上的李白，神清尘外，望之令人肃然起敬。颔联突出他的超凡脱俗，虽说他名字叫李太白，实际上他是太白星精转世。李白《对酒忆贺监》：“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贺知章一见李白就称赞他非人世间人。颈联从实处写李白平生最得意的事件，他出入金殿，畅饮御酒，“千钟饮”，极言其多;他面对胡蕃，疾答蕃书，“一笔成”，极言其快。尾联抓住李白精神气质中最本质的特征，即放浪形孩好尚游仙隐逸，追求个性解放，以此来收结全篇，发表观画感慨，赞誉李白的仙风道骨。贯休读过杜甫的《送孔巢父谢病归游江东兼呈李白》，所以他认为杜甫说得真好，李白正是骑鲸游仙去了，与开端的“尘外清”，遥相呼应，这是《李翰林真》中最值得歌颂的人格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