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
采之东篱间,寒香爱盈把。
人与境俱忘,此语语谁者。
【评说】
本诗选自石涛《大涤子题画诗跋》卷三。
陶渊明(365—427),东晋著名诗人。字元亮,一说名潜,字渊明。浔阳柴桑(今江西九江)人。卒后友朋私谥“靖节”。早年曾为州祭酒,复为镇军、建威参军,后为彭泽令。因厌恶官场污浊,不愿为“五斗米折腰”,弃官归隐,以诗酒自娱。由于长期归隐农村,他有很多诗歌描写农村日常生活,表现了农村的美好风光,诗人的闲适生活和心情,以及他不愿与污浊现实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诗作风格质朴自然,冲淡平和。
要在画中刻画这样一位平和冲淡的逸士,难度很大,但石涛却紧紧抓住了陶渊明的一首《饮酒》(其五)诗,这首题画诗便几乎是由此提炼而成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陶渊明怡然自得的传神写照,所以画家在画面上自然少不了采菊这一动作。菊香盈袖,更溢出素纸。菊香而外,使感受到的还有陶渊明个人品格的馨香。陶公久处南村,从自然中得到启发,归真返朴,领悟出人生的真谛,以致得意而忘言,因为这无法,也无须用语言来表达,“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正是他人生哲学的最高境界。“人与境俱忘,此语语谁者”就是石涛对陶渊明人生哲学的认识和诠解,可谓切中肯綮,这样,画中人物的风采就更为丰富深刻了。
石涛的人物画,用细微的动作来表现人物,刻画出他内心蕴藏的深厚哲学思想,以见其风致和神韵,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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