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画》题画诗赏析

石涛

舟行将八闸，湖水荡天涯。

渔艇千家岸，芦花一色沙。

【评说】

本诗选自故宫博物院藏石涛《清湘书画稿》。

抱着“欲向皇家问赏心”的愿望(《题海晏河清图》)，石涛于1689年风尘仆仆地来到北京。他原以为康熙帝能礼遇禅师，京城权贵能礼贤下士，然而，长达四年的京师生活，频频出入王公府第，更多的是向他求诗讨画，真正能体察他心志的人屈指可数。末了，他在无奈中露出一阵淡淡的苦笑：“诸方乞食苦瓜僧”，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卖画乞食的贫僧人。在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以后，1692年秋，他毅然离京，乘舟沿运河南归，一路经过泊头镇、夏镇、故城、临清，作有不少诗画。当舟至八闸村，为友人作画，此诗即为画上所题之作。

舟行至八闸，眼前所见，惟有湖水茫茫一片，秋风吹皱水面，波纹由近处一直向天涯荡去，与天相接，引人遐思。此刻的上人又在思考什么呢?画面和诗中并没有明言，但从诗中所表现出来的凄清冷寂境象，就说明了一切。在瑟瑟秋风中，芦花飘飞，与湖边滩涂的白沙同一颜色，而此时的画家兴许别有感慨，此刻抒发“五十孤行成独往，一身禅病冷于冰”，再恰当也不过了。透过画境诗意，我们完全可以见到石涛上人在阅尽人世之后一颗孤寂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