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画竹》题画诗赏析

徐渭

嫩筱捎空碧^①，高枝梗太清^②。

总看奔逸势，犹带早雷惊。

【注释】

①嫩筱：嫩竹子。捎：拂掠。②梗：挺直。太清：天空。

【评说】

本诗选自《徐文长三集》卷一○。

徐渭为人们熟悉的艺术风格是狂逸放纵，这一风格是他晚期的格调。而早年投身胡宗宪幕下时，由于人生态度的不同，艺术作品体现出的更多是昂扬的进取精神和凌云之志。

据《明史》载，胡宗宪“性善宾客，招致东南士大夫，预谋议名，用是起自技术杂流，豢养皆有恩。”(《胡宗宪传》)自其任浙直总督以来，招贤纳士颇多。徐渭深感当时社会“能言者多在下，不能察而用者多在上，在上若冒虚位，在下者无实权”。而自己却非常希望能遇到一位知人善任的明公，以施展个人的抱负和才能。那么，胡宗宪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于是他不顾胡氏攀结奸相严嵩之嫌，便应招入幕，希冀能有所作为。

这幅画，这首诗，就寄情于竹，表现了画家这一时期的思想感情。画中的嫩竹高枝直掠碧蓝的青天，梗直清劲，直上太清。据《抱朴子·杂应》云：“上升四千里，名为太清。太清之中，其气甚刚。”高枝冲太清，自然会秉受其间的刚直之气，若是观竹遐思，人也会变得志节洁介，刚正不阿。再看竹子长势奔逸，生机勃然，在惊雷声中迅猛生长，更激发起在社会上轰轰烈烈大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据说，竹子闻雷声便会迅速生长，可是画家却数次应试皆失败，不禁要问人世间的惊雷又从何而来呢?也许胡宗宪就是那惊雷，可以助他成就男儿功业，赢得生前生后名。所以当他入胡氏幕不久，便拟写一篇《拟上督府书》，凭借其谋略智慧和出色的军事才能，为抗倭进言献策，表现出文士历经挫折后，仍能初衷不改，不改兼济天下、为国为民分忧解难的凌云之志。著名学者王国维曾说：“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这首题画诗寄兴抒情，使画与诗皆着画家的色彩，画家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