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墨水仙》题画诗赏析

陈淳

低回玉脸侧，小折翠裙长。

不用薰兰麝，天生一段香。

【评说】

本诗选自潘正炜《听帆楼书画记》卷二。

陈淳喜欢画作花卉图卷，他将多种花卉，甚至十多种、二十多种花卉画于一卷，每花题一诗(或二句)，诗画合璧，蔚为大观。如画于嘉靖十五年的《四季花卉卷》，画花草二十五种(藏上海博物馆);画于嘉靖十九年中秋的《着色花卉册》，画花卉十六种(郁逢庆《郁氏续书画题跋记》著录)。这里所选的“墨水仙”，是陈淳《墨花钓艇图卷》多种墨花之一。这个图卷，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全长564.5厘米，高20.2厘米，分别写墨梅、墨竹、墨兰、墨菊、墨葵、墨水仙、墨山茶、山雀、墨松、寒溪钓艇，每段之间，隔以五言绝句。陈淳还加上一段总的题记，说：“余留城南凡数日，雪中戏作墨花数种，忽有湖上之兴，乃以钓艇续之，须知同归于幻耳。甲午冬，白阳山人书于小南园。”甲午，乃嘉靖十三年(1534)，时陈淳五十二岁，这时，他的花鸟画已臻成熟阶段。

题诗写得极有情韵。诗的第一、二两句，道复以人喻花，写其形，传其神。水仙花面，如佳人之玉脸，着一“玉”字，见出水仙花洁白如玉。花面低侧，如佳人低头侧脸。水仙翠叶，宛如佳人的打着绉折的翠色长裙。三、四句写水仙之馨香。水仙花香清幽馥郁，天生清香，发于自然，所以诗人说“不用薰兰麝”。这里仍然以人喻花，因为佳人必须使用兰麝之香薰染衣物，而水仙花却“天生一段香”。诗句短小精练，努力再现墨水仙清幽之美。陈淳《花卉册·水仙》：“幽柔密意诗中见，萧瑟画图犹自看，谁道别来知己少，云房水殿总生寒。”《著色花卉册·水仙》：“玉面婵娟小，檀心馥郁多。盈盈仙骨在，端欲去凌波。”(载《郁氏续书画题跋记》)与本诗相参看，足见陈淳不仅擅长画花卉，他的题写花卉画的诗，也写得极为佳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