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李云叟画轴兼寄江安杨简卿明府二绝》题画诗赏析

范成大

苍烟枯木共荒寒，篱落堤湾汹涨湍。

归路宛然归未得，闲将李叟画图看。

新图来自雪边州，皴石枯槎笔最遒^①。

明府能诗如此画，为渠题作小营丘^②。

【注释】

①皴(cun)：国画绘法之一，先钩山石轮廓，再用侧笔蘸水墨染擦，以显示纹里及凹凸向背。枯槎：枯楂。②渠：他，此处指李云叟。营丘：北宋著名山水画家李成。

【评说】

本诗选自《范石湖集》卷二二。

李云叟，不详。

这是两首题画兼寄人的七言绝句。第一首在再现画面实景的同时抒发了诗人的思归之情。从诗的前两句看，李云叟画的应是冬日山村图：苍烟迷蒙，枯木静默，篱笆旁雪后初融的冰水涨满了沟湾，显示了雪后山村萧瑟的景致。“归路宛然归不得”一句由描绘画面景色转入抒发诗人感叹：虽然冬日寒冷，但炊烟袅袅处即有温暖如春，通向归家的小路是如此的清晰可见，我却只能望路兴叹，欲归而不得，只能“闲将李叟画图看”，在图画中体验归家的感受。此处一方面抒发诗人想念家乡的感情，另一方面也从侧面赞叹李云叟绘画艺术之高超，恰如郭熙《林泉高致》云：“见青烟白道而思行，见平川落照而思望……看此画令人起此心，如将真即其处，此画之意外妙也。”李云叟画正具此种“意外妙”。

第二首诗的写法与第一首不尽相同，主要是称颂李云叟画。首句说明此图为李云叟新作，所绘为边州雪景。次句赞李云叟用皴笔画石，枯笔画树，笔法最遒劲有力。“明府能诗如此画，为渠题作小营丘”两句则希望友人杨明府能根据自己的题画内容再为李云叟画题作一首诗。最后一句中的“营丘”即李成，北宋北方山水画的代表人物，烟云变灭，水石幽闲，树木萧森，山川险易，莫不曲尽其妙，“于是凡称山水者，必以成为古今第一。”(《宣和画谱》卷一一)诗人希望杨明府能题李云叟为小营丘，可见李云叟之画颇得李成之法，亦深得诗人赏识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