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米元晖横轴二首》题画诗赏析

向子諲

早为山谷印可^①，晚陪帝所清闲。

笔力休论扛鼎^②，神功更解移山。

向日家居道士，今朝碧落仙乡^③。

胸次山高水远，笔端云起风狂。

【注释】

①山谷：黄庭坚号山谷道人。印可：许可。②扛鼎：举鼎，形容力大，语出《史记·项羽本纪》：“力能扛鼎。” ③碧落：天空。

【评说】

本诗选自厉鹗《宋诗纪事》卷三五。

向子諲(1085—1152)，字伯恭，临江(今江西清江)人。高宗朝，以徽猷阁直学士知平江府，力主抗金，忤秦桧意，乃致仕，退闲十五年，号所居曰“芗林”。米元晖，宋代画家，即米芾之子米友仁，详见米友仁《题董源夏山图》“评说”。

这两首六言绝句，从山水横轴的画面实景拓展开去，着重评论米友仁的画艺和修养，是比较典型的议论性题画诗。

第一首，专论米友仁的画艺水平。诗人并未采用直接评论的方法，却妙运侧笔，用陪衬之法来表现米友仁画艺高超、笔力雄剑“早为”句，米友仁的笔力、画艺早为黄庭坚所肯定，朱谋垔《画史会要》卷三：“山谷赠诗：‘我有元晖古印章，即刓不忍与诸郎。虎儿笔力能扛鼎，教字元晖继阿章。’”虎儿即米友仁。次句是说米友仁晚年常陪高宗，从事鉴赏书画的清闲事务，以此侧面衬托出元晖画艺的精深绝伦。三、四句再用透进一层法，形容米友仁不仅笔力“扛鼎”，而且有“移山”的神力，进一步肯定他的画艺水平。结句还点到画上，说山水横轴上的“山”，是他借助神力移来的。

第二首的前二句，论述米友仁的思想个性和风度神采。往日，举止闲散，有道家之风，故曰“家居道士”;今朝，超凡脱俗，常临帝所，如在天上，故曰“碧落仙乡”。诗的后两句，转而评论米元晖的艺术修养，胸中有丘壑，笔端自然山高水远、风动云涌，末句语涉论宗，而仍扣住画面，点出山水横轴“烟云出没万变”的画境。

这两首诗，赞美画家米友仁的精妙画艺，更论述了思想、艺术修养与画艺的密切关系，脱出画面发议论，又回应画面，呈现出明显的题画诗的艺术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