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米南宫像》题画诗赏析

郭畀

海岳庵空骨已仙^①，风神超迈画中传^②。

凌云健笔飞光怪^③，不顾人间唤米颠^④。

【注释】

①海岳庵：米芾中年定居镇江后所建庵名，初在北固山，后因甘露寺遭火，迁往城东，米芾因号“海岳外史”。米友仁自题《潇湘奇观图》云：“先公居镇江四十年，作庵于城之东高冈之上，以海岳命名。”骨已仙：人已死。古人称人死为“仙去”、“仙逝”。②风神：风度神采。超迈：出群超凡。③凌云健笔：称赞大米笔力雄健，语出杜甫《戏为六绝句》：“凌云健笔意纵横。”光怪：光怪陆离，指米芾绘画的风格特征。④米颠：因米芾举止颠狂，人称“米颠”。

【评说】

本诗选自陈邦彦《历代题画诗类》卷五三、顾嗣立《元诗选二集·快雪斋集》。

郭畀(1301—1355)，元代画家，字天锡，一字祐之，号云山，京口(今江苏镇江)人。累举不第，历鄱江书院山长、江浙行省辟充掾史。师高克恭，得其笔法，画山水有米家风，作窠木竹石，极有天趣。学书于赵孟頫，得其法。有《快雪斋集》。

米南宫，即米芾，北宋书画家。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卷四三载元章自写真卷，并引《海岳遗事》云：“米公自写真，世有数本，一本服古衣冠，曾入绍兴内府，有其子友仁审定赞跋，……此卷自写真也。”另外有苏养直题跋之本，一本唐装据案执论十七帖者。郭畀所见并题诗者，未知是哪一本?

画像，既要摹其人之貌，又须传其人之神，斯为上品。题画诗要能撷出画像的传神处，才是好诗。郭畀的《题米南宫像》，便是这样的作品。

本诗首句写米芾已死，庵空人去，叙述句中含有深深的悼念之情。次句便传达出画像之神“风神超迈”，神采奕奕，风度不凡，超尘脱俗，诗人准确地把握住米芾狂放不羁的性格特征。第三句，诗人借用杜甫称誉庾信文章的艺术个性，赞扬米芾画笔矫健，飞扬光怪，指出了米芾画风特征。米芾天资高迈，性格豪放颠狂，画风怪奇，别人怎样称呼自己，他根本不在乎。汤垕《画鉴》论米芾云：“作画喜写古贤像、山水，其源出董源，天真发露，怪怪奇奇，枯木松石，自有新意。”他的见解，与郭畀相仿佛，可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