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山水》题画诗赏析

吴镇

古藤阴阴抱寒玉^①，时向晴窗伴吾独。

青青不改四时容^②，绝胜凌霄倚凡木^③。

【注释】

①寒玉：这里指画上之竹。②“青青”句：用唐人钱起《暮春归故山草堂》：“始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诗意。四时容：四季常青。③凌霄：花名，又名紫葳，藤本植物，常倚着其他树木攀援生长。

【评说】

本诗选自郁逢庆《郁氏续书画题跋记》卷五。

题画诗人有时并不全面再现画面景物，却撷取画中某些具象，加以发挥，写出自己的感慨。吴镇这首题山水画的诗，便是这样的作品，他只就画中的竹和凌霄着笔，两相比照，寄寓了很深的人生体验。诗的首句，写画面形象，“古藤”即下文的“凌霄”，凌霄这种藤本植物“抱”住竹子生长。次句，用拟人化手法，写竹子像有感情的生物一样，不时到我书房的窗前，陪伴我度过孤独的日子。第三句转出别意，诗人暗中借用钱起诗“不改清阴待我归”的意想，称颂竹子不变态度、不改操守的品格，结句又绕回到“凌霄”上，与首句“古藤”呼应，对竹和凌霄两物作出评隲。原来，凌霄是一种依靠其他树木才能成活的植物，白居易有《有木名凌霄》诗，说：“一旦树摧倒，独立暂飘遥疾风从东起，吹折不终朝。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学柔弱苗。”诗人对凌霄的本性，作了绝妙的描绘。吴镇吸取了乐天诗的诗意，通过“绝胜”两字，判别“竹”和“凌霄”的差异，也表明了自己的鲜明态度。本诗表面上是写画面两种植物，实际上托物喻人，诗人说，做人要像竹子一样四季常青，他深情地赞美那些不改初衷、始终不渝的君子。诗人又说，做人千万不要像凌霄那样倚攀而生，他鄙夷那些靠着别人向上爬的小人。这是一首非常典型的“借题发挥”的抒情题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