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易元吉獐猿两图二首》题画诗赏析

范成大

择食麕相唤^①，无人意不惊。

猿啼风动叶，机熟两忘情^②。

乌逐山公噪，惊麕仰望疑。

春林无一事，獝狘自生悲^③。

【注释】

①麕(jun)：兽名，即獐。②机熟：机心相契。③獝(xu)：鸟惊飞貌。狘(xue)：兽惊走貌。

【评说】

本诗选自范成大《范石湖集》卷二五、陈邦彦《历代题画诗类》卷一○○。

这两首题画诗描绘了易元吉一静一动两幅獐猿图。第一首是表现静态的獐猿图，前三句写画中情景：一边是獐子在互相呼唤着寻食，因山林空寂，无人打扰而显得优游自在;一边是猿在哀啼，叫声如同轻风吹过，树叶微微颤动。一个“唤”字，一个“啼”字，使画面变为有声，獐猿显得有情，体现了易元吉画兽的高超技艺。“机熟两忘情”一句传达出画境。空山无人，獐猿怡然，它们似乎同整个自然界融为了一体，无忧无虑，无争无夺，面对此画，令人有身入桃源仙境，陶然忘机之感。

第二首是表现动态的獐猿图，前两句仍是写画中内容：一群乌鸦的追逐使原本平静的山林噪动起来，被惊吓了的獐子抬起头来露出疑惑惊惧的表情。“惊”、“疑”两字可见易元吉画有形神皆备之妙。后两句是诗人的议论：春林本来无事，可是一时间鸟飞兽走，一派慌乱，无端制造出一种被迫逃命的悲哀来。图画原本不能表达内心情感，但通过这两句诗，却可让人清晰地感受到画中鸟兽奔飞时内心的紧张、慌乱和逃生的凄哀。题画诗丰富、申补了画面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