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桃花鸳鸯图》题画诗赏析

华喦

春水初生涨碧池，临流何以散相思。

含情欲问鸳鸯鸟，漫对桃花题此诗。

【评说】

本诗选自南京博物院、天津艺术博物馆藏《桃花鸳鸯图》题诗。

春风骀宕，撩拨人心，就是水边的桃树也显得格外精神，碧叶红花，鲜艳欲滴。春水初涨，碧池盈满，鸳鸯戏水，一只在尽情地游动，而另一只则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它的伴侣。见此景象，临流赋诗自是难免，而作者所激起的是一种恋情，虽然创作此画时已年近古稀(1748年作此画)。也许是对年青时候一种悱恻缠绵往事的追忆吧。春水涨池，桃红绿柳最引人相思，一则因为春光明媚，欣欣向荣;二则缘于前人诗文作品的积淀，春水桃花都成了爱情的象征。唐代诗人刘禹锡《竹枝词》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首：“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其中更蕴含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唐代诗人崔护，姿质尤美，而孤洁寡合，一日偶游城南，山中邂逅佳人，女郎“独倚小桃斜柯伫立，而意属殊厚，妖姿媚态，绰有余妍。”护一见钟情，女郎亦缱绻情深。次年春，护再次寻访，而佳人早已因相思成疾而亡，护抚尸痛哭，作诗悼亡：“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游城南》)佳人居然复活，二人终结良缘。(事见孟棨《本事诗》)这些毕竟都是传说，旧时的恋人早已不能复见，而我的情思却被这一切挑起。更见眼前的鸳鸯成双出对，好不自在，在古人眼中，鸳鸯是爱情鸟，《诗经·小雅·鸳鸯》就说：“鸳鸯于飞，毕之罗之”，《毛传》：“鸳鸯，匹鸟。”它们应更懂得爱情，也许会理解我的情思，所以饱含深情地去向它们询问，可是，并没有得到答复，我也只好漫对桃花，拟习崔护，题诗以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