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王澹轩画》题画诗赏析

文征明

江上芙蕖缀似云，一双灵鸟蘸寒滨^①。

披图拭目忘忧色，欣仰前贤笔有神。

【注释】

①蘸：本意是浸入，这里有倒映水中的意思。

【评说】

本诗选自文征明《文征明集》补辑卷一二、葛金烺《爱日吟庐书画录》卷一。

除题诗外，文征明还有一段识语，云：“元季武陵王澹轩先生，绘事宗于黄筌，而得赵承旨指授，故能脱去町畦，洗尽俗尘，无院体气，诚超凡入圣之手也。余过青霞亭，得观此图。神采夺目，迥出望外。漫题，并书数语识之。正德丁卯四月廿日。”正德丁卯为正德二年(1507)，文征明时年三十八岁。

王渊(生卒年不详)，元代画家，字若水，号澹轩，杭州人。学画，得赵孟頫指授，夏文彦《图绘宝鉴》卷五：“山水师郭熙，花鸟师黄筌，人物师唐人。”他尤精于花鸟、竹石。今存画作有《桃竹锦鸡图》、《竹石集禽图》等。

文征明这首题诗，表达了他对元代画家王渊的崇敬心情，并给予他的画艺以很高评价。诗先从画面花、鸟的具象着笔。江上荷花繁密，连缀如彩云，一双灵鸟的倩影，倒映在池边的碧水中。文征明以优美的诗句，再现了清秀而富有生机的画境。第三句转笔写画幅的艺术效果，披图拭目，足以怡悦心神，使人遗忘忧虑。结句写出自己对画家王渊的无限敬意。文征明为什么如此敬爱元代的王渊呢?赵孟頫主张“作画贵有古意”，他说：“若无古意，虽工无益。今人但知用笔纤细，傅色浓艳，便自为能手，殊不知古意既亏，百病横生，岂可观也。吾所作画，似乎简率，然识者知其近古，故以为佳。此可为知者道，不为不知者说也。”(《清河书画舫》卷一○下)王渊曾受赵孟頫指授，也深受其熏染，故作画强调师法古人，无院体气。这种画学思想与文征明是一脉相承的，这便是他推尊王渊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