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馆破屏风所画至精人多叹赏题之》题画诗赏析

刘禹锡

画时应遇空亡日^①，卖处难逢识别人^②。

唯有多情往来客，强将衫袖扫埃尘。

【注释】

①空亡日：指安史之乱国破家亡之日。②卖处：卖画的场所。

【评说】

本诗选自《全唐诗》卷三六五。

刘禹锡(772—842)，唐代诗人，字梦得，郡望彭城，洛阳(今属河南)人，其父迁居南方，梦得是在苏州(今属江苏)诞生、长大的。贞元九年(793)进士及第，又登博学宏词科。历仕监察御史、屯田员外郎。因参预王叔文政治改革运动，与柳宗元等八人被贬为远州司马，先贬朗州，改连州刺史。穆宗以后，调任夔、和、苏等州刺史。晚年回长安任集贤殿学士、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他的诗歌风格清新，雄浑畅晓，与白居易颇多唱酬，合称“刘白”。著有《刘宾客集》。

燕尔，语出《诗经·邶风·谷风》：“宴尔新婚，如兄如弟”。宴，通燕。燕尔馆，新婚之馆所。刘禹锡在贬官时期，看到燕尔馆破屏风上的画非常精美，却难逢真正的“识别人”，顿生愤激之情，因而题写这首题画诗。这首诗不以描绘画面开端，却从画图画作的时代背景切入，说画家画作这幅屏风画时，正巧遇上安史之乱国破家亡的日子，渲染了创作此画时的时代气息。唯其社会动乱，画家卖画时就难以遇到真正能鉴别艺术品优劣的能人。三、四两句，他继续发表议论，说只有往来过客中真正懂得艺术而又多情的人，才勉强用衣袖拂去弃置一旁的画上的灰尘，去欣赏此画“至精”的艺术技巧，用屏风画虽然蒙尘犹能吸引“往来客”的艺术效果，暗示此画之绘画美。后来杜牧写作《屏风绝句》的艺术意想和表现手法，与本诗相仿佛。这首题诗，并非泛泛之作，联系梦得长期被贬谪远州的处境，可悟诗中蕴涵着诗人的深沉感慨，他借题发挥，抒写自己怀才不遇、像屏风画一样被贬置于蛮荒之地的愤激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