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题蜻蜓画卷》题画诗赏析

王振鹏

露凉芳草晓风吹，纱翼轻明水影欹。

莫便临平山下去^①，眼睛双眩碧琉璃^②。

【注释】

①临平山：在今浙江余杭县境，宋文天祥奉使见伯颜，便在临平明因寺。②眩：两眼昏黑发花。碧琉璃：状西湖水之色，代指西湖。

【评说】

本诗选自陈衍《元诗纪事》卷一二。

王振鹏(生卒年不详)，元代画家，字朋梅，永嘉(今浙江温州)人。仁宗于东宫，王极受眷爱，赐号“孤云处士”，历仕漕运千户、秘书监典簿。善诗画，尤擅界画，尝绘《大明宫图》，世称奇绝。存世作品有《伯牙鼓琴图》、《维摩不二图》、《金明池龙舟图》等。

王振鹏素以界画、人物画著称，忽然绘图《蜻蜓图卷》，令人惊诧，但是一读他的自题诗，再参读郎瑛的记载，便能了然他的创作意图和艺术匠心。陈衍引《七修类稿》云：“王振鹏，元世祖时人，善诗画。仁宗赐号孤云处士。予幼时见有《蜻蜓诗画卷》于里中旌德观，诚妙笔也。诗有《黍离》之哀，想宋季之遗黎，其卷多名人题识，今亡矣。今以记忆者录之于左。其《自题蜻蜓诗》云云。末二句意其写图之时，必伯颜驻师皋亭之日，不忍故国垂亡而虏骑之觇杭，得诗人之比也。”蜻蜓芳草的画面具象，是看不出什么政治含义的，题画诗将自己的喻意在诗句中点明。全诗先写画面上“纱翼轻明”的蜻蜓，晓风吹拂，芳草沾露，蜻蜓停留在水边芳草上，身影欹斜，倒映在水面上。接着诗人采用比兴手法，以蜻蜓两只圆大突出的眼睛，比喻元人觇看杭州的眼睛。诗人借着呵斥蜻蜓不要飞到临平山下去，窥看西湖，直斥元代贵族统治集团不要觊觎杭州，从而曲折地抒写了自己的爱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