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碣
懒修珠翠上高台,眉月连娟恨不开。
纵使东巡也无益,君王自领美人来。
这是一首讽刺诗,借东都宫女对帝王的怨恨,写科场举子对主考官的怨恨。
据《唐摭言》记载: “邵安石,连州人也。高湘侍郎南迁归阙,途次连江,安石以所业投献遇知,遂挈至辇下。湘主文,安石擢第,诗人章碣赋《东都望幸》诗刺之。”唐代科举徇私舞弊的现象颇多,通关节、走后门之风尤以晚唐为甚,在不少诗人笔下多有反映。章碣也曾有过“累上著不第”(《唐才子传》)的亲身经历,对于科场弊端有深切的体味。
此诗从字面上看,是说居住在东都洛阳的宫女企首翘望君王恩幸,不料君王却随身自携美人来,希望成了泡影。全诗以“懒”字领起,佩珠戴翠,原本是为了博取君王的欢悦;登上高台,也是为着盼望君王的临幸,今却都成了无用之举,宫女再也无心打扮了。满腔伤怨由一个“懒”字透出。次句转入对望幸者面容的描写:秀眉弯弯,宛如初月,这本是娇美之貌,如今却是愁容难展,双眉紧锁不开。美貌、愁容,集于一“面”,进一步道出了宫女惆怅失望的痛苦。末两句交代了东都宫女“懒修”、“恨不开”的原因。值得玩味的是“纵使”一词,殷殷的盼望,久久的期待,好不容易等到君王东巡的佳音,然而希望之火刚刚燃起,瞬息之间即已熄灭。“君王自领美人来”,带给宫女们的是更多的失望和怨愤。自然,这“美人”一词不无讥诮之意。
以宫怨诗观之,此诗也不失为一首蹊径自辟、别有新意的成功之作。题为《东都望幸》,而实际上写的是无望、失望、绝望,意味深长。因其寓意已明,一一比附,更觉妙在其中。其中“宫女”喻士子,“美人”喻善走后门的举子,“君王”则是主试官,无情地揭露了晚唐科举场上的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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