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曙《江村即事》唐山水诗|原文|鉴赏|翻译

司空曙《江村即事》唐山水诗鉴赏

司空曙

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这是一首描写江村夜景的七绝。司空曙擅长写寄兴山水的小诗，风格含蓄婉畅，清新别致，性味飘逸，《江村即事》可视为他的代表作。这首诗写得十分自然，自然得如同江村的生活，同时又非常有味，那韵味也深同于江村的情趣。诗中的主人翁是谁，作品没有交代，似乎看作诗人自己更为合适，因为这种深夜归船的生活没有切身体会，恐怕是写不出来的，尤其是细微的心理活动，更是难以替代。实际上作者写的不仅仅是一条归船，他描写了一种完全归还自然的心境。

“钓罢归来不系船”，第一句是全诗的核心。“钓罢”二字说明主人在漫舟垂钓之后刚从江上回来，这个交代为后面的想象埋下了伏笔。“不系船”三字为一篇诗眼，它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不拴船缆，二是不上岸离去。诗人为何这样做呢?这里故意留下了一个显眼的悬念，后面三句皆从“不系船”生出。“江村月落正堪眠”，第二句直接回答前句。时间已是深夜，月落天暗，江村寂静，在这摇篮一般的舟中睡上一觉不是十分惬意吗?何必还要归寝呢?这是“不系船”的直接原因。如果仅就此句来看，还不过是说时间已迟，人也困倦，所以懒得系舟，就地休息罢了。但后两句忽然宕开一笔，另辟生面，全诗顿时被照亮了，“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这两句从层次上说是对“不系船”的进一步解释。现在风平浪静，船稳稳地停在岸边，即使夜里起风，船随水去，它遇到的也只能是平静的水湾，安详的芦苇丛，飘到哪里不都是一样吗?表达了诗人对周围环境极度亲切、惬意的感觉。刚才垂钓时经历过的江景在这里得到了间接的表现。现在回过头来通读全诗，意蕴就一层深似一层地被揭开了。那条闲置不系的归舟难道不正是诗人自己吗?他来到了一个纯朴自在的水村，避开了人间的一切惊涛骇浪，获得了身心的自由。当他带着一身清露、月光，带着安然如镜的心情进入梦乡时，他的梦魂还会飘荡到哪里去呢?“不系船” 的真实含意原来在此。

这首诗语言朴素自然，与表达的诗意溶合无间，反复阅读，更觉兴味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