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吕·普天乐江头秋行·赵善庆|原文|赏析|鉴赏|译文|注释

·中吕·普天乐 江头秋行

赵善庆

稻粱肥，蒹葭秀。黄添篱落，绿淡汀州。木叶空，山容瘦。沙鸟翻风知潮候，望烟江万顷沉秋。半竿落日，一声过雁，几处危楼。

本曲写江头秋行所见所闻。

作者用整齐而又活泼的句式组成了四幅画面。先写平视所见之景：江干篱落间肥实密致的是庄稼，江中沙渚上萧疏秀美的是蒹葭，疏密相间，绿淡黄添。14个字将秋色渲染得既富生机，又富诗意。

第二幅画面写远视所见，仍用一、二句句式，但并列中还包含了一个因果关系。因为木落千山，使得山峰显露出突兀嶙峋的轮廓，着一个“瘦”字，传神地写出了秋山清癯的容貌。

第三幅画从远视而仰视，又归于平远视角，句式渐长。第一句是因果句子的浓缩，因沙鸟在秋风中翻飞而推知潮涨潮落的信息。“知潮候”省去了“我”字。七个字表示了一连串的动作，炼字极精。第二句用“望”字领起了一个句式，“烟江万顷”是“万顷烟江”的倒文，“沉”字用得活，可以理解为“万顷烟江沉没于秋色之中”，也可理解为“万顷烟江含孕着沉沉秋色”。秋色本虚，用一个“沉”字，使它成为有重量、可触摸之物，兼有化虚为实的作用。这幅画面高低相形，动静互映，从“翻”到“沉”的过程中，已透露出诗人由江头秋行所见之景引起的惊喜进入更深沉的情感层次。

第四幅画面由三个名词词组组成，与其说作者即景生情，不如说他在因情设景。落日、过雁、危楼，都不具备江头的景物特色，却都是传统的、能触发乡思的意象，是引人作思归的定向联想的媒介。

作者又在这些词前各加以量词“半竿”、“一声”、“几处”，使日在将落未落之间，雁声已断未续之时，高楼在参差错落之处，这不仅使画面具疏宕之趣，而且也将作者的愁情淡化为若有若无，使它从容典雅。曲忌迂腐、执著，凡喜怒哀乐都要以风流跌宕之致出之，作者是深得此中三昧的。

《江头秋行》是写景名作。作者的羁旅思乡之情完全通过这四幅由实而虚的景物画面徐徐引露。曲文俊雅，富于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