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所举问汝阳记(十六首)·双调·殿前欢答|原文|翻译|赏析|鉴赏

风月所举问汝阳记(十六首)·双调·殿前欢 答

满怀冤，被冯魁掩扑了丽春园。江茶万引谁情愿?听妾明言。多情小解元，休埋怨，俺违不过亲娘面。一时间不是，误走上茶船。

字字怨，声声泪，小苏卿终因“违不过亲娘面”而“误走上茶船”。[双调·殿前欢] 《答》是痛苦的呻吟，是深情的剖露。

“满怀冤”，言辞凄然的“冤”字，是苏卿对自己低下的社会地位和任人蹂躏的悲惨遭遇的无限感喟。“满怀”两字则展示了苏卿忍辱含冤、倍遭欺凌的深度和广度。罪恶的娼妓生活耗尽了她的韶华，水性杨花的“薄情”罪孽又蒙尘于她的灵魂。她怎能不冤?

“被冯魁掩扑了丽春园”，掩扑，射覆与赌博。富翁冯魁对苏卿泄欲玩弄，等同于射覆与赌博。冯魁的窃玉偷香，是由残酷的社会现实作屏障，冯魁的挥金如土则又有其万引江茶垫根基。寥寥数语，涵盖万千。

“江茶万引谁情愿?”虚指的代词“谁”字用得妥帖、精当。尽管它并不表示疑问，但胜似疑问。在调笑勾栏的歌妓舞女中，对财、势趋之若鹜，竞相攀附的不乏其人，意欲从良“老大嫁作商人妇”的也为数不少。然而，散曲以“谁”代“我”，更显出苏卿的与众不同，语气婉转而有情致。“听妾明言”则是以谦词“妾”自称，表明苏卿低声下气的处境。感喟、呼告，字字有情。

“多情小解元，休埋怨，俺违不过亲娘面。”小解元的“小”字，可理解为苏卿对双渐的亲昵之称，也可解释成直写双渐地位之低微。赤诚至极，简直是含泪的哀求了。

“一时间不是，误走上茶船。”此句中的“误”是点睛之笔。透过“误”字，我们能看到苏卿凄抑低黯的神情。“误”字在结构上又能承上启下，梳理着苏卿在风月案中复杂思绪的脉络。同时，“误”又如一根编织精巧的网绳，绾束了全曲的思想情绪，为以后苏卿“月夜贩茶船”扎下了牢靠的感情纽结。至于“一时间不是”的“不是”两字，耐人寻味。慢慢品味，能让人如含橄榄，初尚觉其苦涩，回味始觉如饴。其“味”、“致”，大概也就蕴藉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