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沈炯
昔日从戎阵,流汗几东西。
一日驰千里,三丈拔深泥。
流水频伤骨,翻霜屡损蹄。
勿言年齿暮,寻途尚不迷。
《咏老马》作者沈炯(502—560),字礼明,吴兴武康(今浙江德清)人。少有隽才,为时所重。梁代官至尚书左丞,陈代加封通直散骑常侍,陈文帝尤重其才。有文集二十卷。
这首诗赞颂老马功劳、老马识途,也是以马喻人,蕴含着深刻哲理。
全诗紧环马的“老”立义设文,因其“老”才有不平凡的经历,才有丰富的经验和才干,才有非老马所不具的价值。
诗的第一、二两句系总写老马昔日之功。“从戎阵”标明是匹战马,“流汗几东西”,东征西伐不知流过多少汗水。老马当年驰骋疆场,历时长久,足迹万里,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老马曾冲锋陷阵,东奔西驰,这已给人一个并非凡马的印象。三、四句和五、六句从不同侧面写老马的经历。“一日驰千里”言其跑得快,是匹千里马;“三丈拔深泥”称其跳得高,能从深泥中一跃而出,足见力气之大。老马经过了平川的奔驰、深潭的腾跃。一从时间上显示其迅捷,一从深度上表现其勇猛。老马还经历过伤残。它是骠骑但非神骏,因此跋山涉水也曾屡屡伤残,或伤筋动骨,或蚀腿损蹄,一“频”一“屡”,说明次数很多,也反映了经历之富。
在叙述老马经历的基础上,结穴于“勿言年齿暮,寻途尚不迷”。不要说马老掉了牙,可是老马能识途。“老”,固然意味着精力衰退,可是另一方面也只有老了才可能阅历深广,经验丰富,这也是宝贵的财富。这首诗一方面说明了要辩证地看待“老”;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要成才必经磨炼,不经昔日从戎阵,哪得老来仍识途。
这首诗产生于梁陈时代,其时还没有如隋唐后的严谨律诗,可是却也初具对仗的规模。象此诗的当中两联,就明显地注意了对仗,三、四句虽对得不够工稳,可是一为写横向的“驰”,一为写纵向的“拔”,复合的意念甚丰。五、六两句对得较工,且互文见意,又不流于合掌,颇见功力。全诗章法严谨,先总后分,卒章显志,使原为言理之作不使人产生枯瘠之感,而是感到腴而有骨,劲而不瘦,这就使诗既启人心智,又娱人性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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