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中二首(其一)·[宋]苏泂》原文与赏析

[宋]苏泂

小睡醒来欲二更，林深那听鼓钟声。

舟中反复无穷事，只道寒天不会明。

这是一首咏怀诗，诗人苏泂尽情抒发了有志难酬的苦闷。

诗一开头写道：“小睡醒来欲二更”，看来，诗人在舟中没有熟睡，半夜又起来了。这自然是一个孤独、凄清的夜晚，他也许是在恶梦中突然惊醒了。这时才二更天，月亮西落了，天空一片昏黑，他无处可去，也没什么好看的，其寂寞之情是可以想象的。接着进一层描写他的所闻：“林深那听鼓钟声”。承上句“醒”而来，创造出一个幽静的境地。林深，故静寂，因而钟鼓之声显得格外震动人心。羁旅的愁思使诗人睡不安稳，听了二更的鼓声，更触动了他的满怀愁绪。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可能想到报国无门、壮怀难展等许多往事。这里，外物之静与内心之乱，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第三句则顺势一转，具体写出睡不稳的原因是心中有“无穷事”，在不停的思考，“反复”则表现了挥之不去的烦恼。这“无穷事”不外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了。因为那是一个兵火遍地、乾坤动荡的年代，金兵的南下，两河的沦陷，北宋王朝的覆灭等，无不激动着诗人的心。尤其是宋朝官场中的黑暗与仕途的险恶，以及种种卑鄙龌龊的世态都与诗人高洁的情怀不相容。“古人为诗，贵于意在言外，使人思而得之。”(司马光《续诗话》)这“无穷事”诗人并未具体指明，大约是留给读者体会思考的。

诗的结尾是“只道寒天不会明”，写得慷慨激昂，令人振奋，充分表现了诗人豪爽的气魄和勇敢的抗争精神。一个“寒”字就包含了无限沧桑之感。这是气势宏大的愤世嫉俗之言。三、四两句诗，感情强烈，意味深长，是富于哲理的诗句。对于这句诗，有的学者也曾有另外的解释，认为这是运用反语，从反面说明了天总是要亮的，事物不是僵死的，凝固不变的，黑暗终将过去，任何悲观、消积的想法都是不必要的。这当然也是一家之言，值得重视。

综观全诗，我们会感到这是一首具有现实性、哲理性的诗篇。由于注重炼意，所以避免了“言意俱尽”之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