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宋]陈与义》原文与赏析

[宋]陈与义

柳送腰肢日几回，更教飞絮舞楼台。

颠狂忽作高千丈，风力微时稳下来。

这首咏物诗原意在讽刺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借他人之力平步青云，于是骄横跋扈，不可一世。一但所依恃的力量消失了，也就一头栽下来，甚至弄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不管其咏物还是咏人，都寓含着这样的哲理：事物矛盾方面的转化，要有一定的条件。

“柳送腰肢日几回”，已暗写风吹柳。风摆柳枝，犹如美女腰肢扭动。“更教飞絮舞楼台”，由柳写到絮，而风更大，使柳絮直飞上楼台，且翻飞不已。“颠狂忽作高千丈”，风力更猛，使柳絮高达千丈，而柳絮得意之态由“颠狂”二字透出。收笔一转“风力微时稳下来”，风力一小，它就堕入尘埃了。

诗中前三句暗写风，最后一句才出现风字。写风势由微到大，最后到“微”，前面逐步推向高潮，煞尾时一笔顿收，波澜起伏，颇多情致。

柳絮因其性所致，经常为诗人采作讽谕的诗料。唐代吴融的《杨花》：“不斗秾华不占红，自飞晴野雪濛濛。百花长恨风吹落，惟有杨花独爱风。”也突出了柳絮和风的关系。韩愈的《晚春》：“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也将柳絮作为讽刺对象。陈与义的《柳絮》既接受了前人传统观念，又增加了新意，尤其在表现手段上不落窠臼，另辟新径，使诗意浓足，物理、事理、哲理得到完好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