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涣《凉州词》壮志凌云诗赏析

凉州词

王之涣①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注释】

①王之涣（688—742），字季凌，并州（今山西太原）人。豪放不羁，常击剑悲歌。诗以描写边疆著称，在当时传唱甚广。《全唐诗》存诗六首。

②杨柳：指《折杨柳》的曲子，声多哀怨。

⊙【诗本事】

凉州，州名。唐时辖境在今甘肃永昌以东，天祝以西一带。公元八世纪后期至九世纪中叶曾属吐蕃。此地为唐和吐蕃激烈争斗的地方。故诗人多有感慨。

⊙【赏评】

凉州地区位于西北边疆。边疆地区荒寒艰苦但也气势雄壮，风景奇特。王之涣此诗首句便从雄奇边地风光写起。视线由远至近，与河的流向相反，以“远上白云间”渲染了黄河源远流长的雄姿。次句以万仞山作背景，写出了战士们所驻城池的险要，同时一个“孤”字又点出了此城远离内地，荒凉艰苦，为下句写怨情作铺垫。

接下来两句从字面来看，渲染了一种“怨情”，即羌笛何苦吹奏出苦怨的《杨柳曲》呢？春风是不会度过遥远的玉门关来到这孤城来的。这里一语双关，春风既可指自然界的春风，用春风不至写边地荒寒，难见春天，难见柳枝，又有以春风代指君主的恩泽，与上文“孤”字照应，点明君恩难至，战士们处境艰苦，难以归家。

不过此诗虽有怨情，但总的来说，格调仍苍凉悲壮，而无衰飒之气。“何须怨”三字既有不满，又存慰藉，从中可以看到战士们在有悲情之余仍意识到自己卫国戍边的责任重大，故如此自我宽解，以排遣悲哀，坚守边地。所以此诗苍凉中犹见雄浑之音，不失为唐音的代表作之一。

⊙【诗评选辑】

①明·杨慎《升庵诗话》：此诗言恩泽不及于边塞，所谓君门远于万里也。

②明·吴逸一《唐诗正声》：神气内敛，骨力全融，意沉而调响。满目征人苦情，妙在含蓄不露。

③清·王阮亭编，吴煊、胡昉辑注《唐贤三昧集笺注》：此状凉州之险恶也。笛中有《折柳曲》，然春光已不到，尚何须作杨柳之怨乎？明说边境苦寒，阳和不至，措辞委婉，深耐人思。

④清·施补华《岘傭说诗》：意态雄健，音节高亮，情思悱恻，令人百读不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