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重别梦得》壮志凌云诗赏析

重别梦得

柳宗元①

二十年来万事同，今朝岐路忽西东②。

⊙【注释】

①柳宗元（773—819），字子厚，河东解（今山西运城西）人，世称柳河东。德宗贞元年九年进士，又举博学鸿词科。官礼部员外郎，因参与变革的王叔文集团，被贬为永州司马，后迁柳州刺史，人称柳柳州。诗文在当时都很有名，和韩愈共同领导了唐代古文运动，并称韩柳，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全唐诗》存诗四卷。

②“今朝”句：柳宗元与刘禹锡共同参与“永贞革新”，同时两次被贬，各奔东西。

⊙【诗本事】

元和九年（814），柳宗元和刘禹锡同时奉诏从各自的贬所永州、朗州回京，次年三月又分别被任为远离朝廷的柳州刺史和连州刺史，一同出京赴任，至衡阳分路。面对古道风烟，茫茫前程，二人无限感慨，相互赠诗惜别。《重别梦得》是柳宗元赠给刘禹锡三首诗中的一首。

⊙【赏评】

这是一首临歧惜别之诗，全诗不着一“愁”字，但平静的叙述中蕴藏着一股深深的愤激之情。首句“二十年来万事同”写作者与梦得二十年来类似的宦海浮沉经历。二人因参与“永贞革新”而同时被贬，后来又历经浮沉。“今朝岐路忽西东”，现在临歧作别，又要各自西东，一种人事的沧桑感不觉涌于心头。“皇恩若许归田去，晚岁当为邻舍翁”，由于几度遭贬，诗人预感到这次分别很难再有重逢的机会，便强抑制住心中的隐痛，而作以宽慰之言。语似平淡，但自有愤愤之气深藏其中。

全诗语直而情深，词浅而意远。区区数语点滴着作者复杂的情感和深沉的人生感慨。

⊙【诗评选辑】

①宋·敖陶孙《臞翁诗评》：柳子厚如高秋独眺，霁晚孤吹。

②宋·刘克庄《后村诗话》：子厚永、柳以后诗，高者逼陶、阮，然身老迁谪思含凄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