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世宗崇道祸国殒身
明世宗朱厚熜是明朝的第十一代皇帝。他崇奉道教,酷信方士,祈求长生。他在乾清宫等处建醮(道场)、祷祀。他崇信宠爱道士,道士邵元节被封为清微妙济守静修真凝元衍范志默秉诚致一真人,总领道教,世宗还为他建真人府,并屡加赏赐,嘉靖十五年(1536)又拜为礼部尚书。嘉靖十八年(1539),邵元节死,世宗命官府为他举行葬礼,按伯爵的等级恤典。世宗又宠爱另一个道士陶仲文,授以神霄保国宣教高士,后进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被任为少保、礼部尚书,又兼少傅、少师,身兼三孤,食一品俸。嘉靖二十五年(1546),世宗又加封陶仲文为伯爵,特进光禄大夫、柱国。但是陶仲文不但没有让世宗成仙,自己也于嘉靖三十九年(1560)死去。此外,还宠爱段朝用、龚玉佩、蓝道行、王金、胡大顺、蓝田玉等方士。他们用烧煉符咒荧惑明世宗。明世宗在迷信方士的同时,还喜爱各种祥瑞。嘉靖七年(1528)三月,出现“灵宝县黄河清”,明世宗便派人去祭河神。御史周相上疏反对,说这是“好谀喜事之臣张大文饰之,佞风一开,献媚者将接踵,愿罢祭,止称贺,诏天下臣民毋奏祥端,水旱蝗蝻即时以闻”。明世宗不但不听谏劝,反而将周相下狱拷掠,谪为韶州经历。从此以后,谀献阿媚之徒纷纷献瑞以求仕进。甚至有人对他“诈饰以娱之”,例如有人偷偷把桃子放在宫中,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桃,是仙人所赐。还有人伪造“五色灵龟”、“灵芝仙草”,说是天降瑞兆。又用汞、铅等有毒物质,煉制服后长生不死的仙丹妙药。甚至用摧残少女的手段获取炼药原料,炼“先天丹铅”。明代文学家王世贞在《西域宫词》中写道:“两角鸦青双结红,灵犀一点未曾通。自缘身作延年药(即指“先天丹铅”),憔悴春风雨露中。”由于明世宗的残暴压迫,而引起了嘉靖二十一年(1542)宫女杨金英等十六人,勒死明世宗的“宫婢之变”。明世宗被救未死,他并未从中吸取教训改过自新,反而移居西苑,与大臣隔绝,终日事道修玄、祈求长生。
明世宗的迷信活动,对经济、政治都有极坏的影响。经济上,设醮祈祷,兴修宫殿等耗费巨大,当时宫中用于祷祀的费用,仅香腊每年就用去黄腊二十余万斤,白腊十余万斤,香品数十万斤。《明史·食货志》说当时“斋宫、秘殿并时而兴。工场二、三十处”,“岁费二、三百万,”“劳民耗财,视武宗过之。”所以阶级矛盾尖锐。政治上,给皇室内部带来不安定因素。世宗听信方士“二龙不相见”的说法,迟迟不立太子,以致景王朱载圳与裕王朱载垕争立太子。裕王母卢靖妃受世宗宠幸,便思谋夺位,大臣对二王谁立,意见也不一致,直至嘉靖四十四年(1566)景王死去,二王争立的不安定因素才消解。再者,影响大臣的进退。当时世宗进用大臣的标准,是看他是否赞助世宗崇道和善写青词(道教做法事时祭告“天神”的奏章表文),而且词臣青词作的好者,可以立即超擢,直至入内阁。这样使一些真正有才能但不善于写谀妄不经的青词的人,得不到进用。最严重的是,世宗深居西内,事道修玄不理朝政,与大臣也很少接触,使奸臣严嵩得以专权,败坏朝政,破坏边防,“内忧”与“南倭(指倭寇)北虏(指蒙古贵族)”交至,正如嘉靖四十五年(1566)海瑞上疏中所说:世宗”富有四海,不曰民脂膏在是也,而侈兴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纲纪弛矣。……天下吏贪将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时,盗贼滋炽,自陛下登极初斗,亦有之而未甚也。今赋役增长,万方则效,陛下破产礼佛日甚,室如悬磬,十余年来极矣。天下因陛下改元之号,而亿之曰:‘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还说:“陛下之误多矣,大端在修醮,修醮所以求长生矣,……陶仲文陛下以师呼之,仲文则既死矣。仲文不能长生,而陛下独何求之?”《海瑞集·治安疏》)就在这年十二月十四日,明世宗梦寐以求的幻想果然破灭,终于死去。
封建统治者为贪恋荒淫无耻的生活,都梦想长生不死,甚至崇道、事佛、求长生术,劳民伤财,败政误国。但是自然规律是不可违遏的,到头来都不可避免地走进了坟墓,只落得个昏聩可耻、遗臭万年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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