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狱的悲剧
中国文化史上,有一个突出现象:封建专制君王严密监视和控制士人的文字工作,对在思想、文字上稍有“越轨”“悖逆”的文人学士大兴文字狱。文网之密,文狱之酷又尤以清代为最。《清文字狱大事记》中有史可考的文字狱竟有187起,可谓登峰造极了。鲁迅抨击为“脍炙人口的虐政”。
清代以文获罪的第一个罹难者是函可。他以《变纪》手稿实录明末仁人志士不甘亡国悲壮献身的事迹而遭流放。死后116年,他住过的寺庙仍遭拆毁,著作《千山诗集》被列为禁书。
康熙二年(1663)五月二十六日,山水景色绝顶秀丽的杭州城,阳光下七十人身首异处,血溅人间天堂。这便是清初庄氏《明史》案。庄廷鑨双目失明后,誓效“左丘失明,乃著《国语》”,就买了《明史》稿本,请江浙名士增删润色,评论史事。时值反清怒潮风起云涌,清统治者借《明史》一案,大开杀戒,对文人学士进行恐怖镇压,甚至李氏只买书一本,也难保性命。
即使在康熙后期,国力增强,社会稳定,是相对的盛世太平时期,大的文字狱仍层出不减。戴名世著《南山集》,因写南明人物传记时以南明各代如弘光,永历为年号,有眷恋故明之嫌,戴各世被凌迟处死,株连的人物不下三百。
清雍正帝继位后,文字狱更是肆意泛滥。查嗣庭任江西考官时,出题“维民所止”。不料,被认为“维止二字意在去雍正之首”。查嗣庭获罪入狱,后死于狱,雍正尚不甘心,令“戳其尸”
文网愈织愈密,文狱愈演愈烈,到后来,小小一字也能送性命。“一把心肠论浊清”浊清本是对用,讲政治节操,偏偏乾隆皇帝大怒:“加‘浊’于国号之上,是何肺腑?”诗人胡中藻因“浊”字被斩。
更有甚者,乾隆十八年(1753),精神病人丁文彬因出语荒唐,书词狂悖,枉送了性命。
清文字狱迭起,读书人惶惶不可终日,惴惴不能自保,皆有风声鹤唳之感。因而他们的作品也就不敢越雷池一步,缺少生机活力,缺乏创造性。许多人埋头八股文,走科举取士道路。文坛越来越冷落,文风呆板而脆弱。为巩固封建统治而采取的文字狱禁锢了思想,也箝制了文学的发展。这是一代文学的遗憾,也是值得后人反思的历史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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