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脂粉香几许
中唐以后,词渐渐作为一种新的文学样式被文人采用。五代时后蜀赵崇祚选录了温庭筠、韦庄等十八家的词,编成我国最早的一部词的总集——《花间集》。这些词人在词风上大体一致,后世称之为花间词人。花间词作为晚唐、五代韵文的一种特殊形式,在艺术上取得了较高的成就,是宋词的直接先导。它对我国古典诗歌的发展起了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作用。宋人一直把它奉为词的正宗,尊它是“近世倚声填词之先导”。花间派词风纤丽婉弱、华美旖旎,文字珠圆玉润、抑扬顿挫,直接影响了宋代“婉约派”词风的形成。
遗憾的是,花间词题材比较狭窄,大多是男欢女爱、偎翠倚红、闺中幽怨,伤离惜别的艳情之作,充满脂粉气息。花间词人大多是集中在西蜀的文人。西蜀依恃山川险固,战祸较少,那些割据军阀、官僚地主就弦歌饮宴、昼夜不休。欧阳炯《花间集序》说:“……则有绮筵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绵;举纤纤之玉指,拍按香檀。不无清绝之词、用助娇娆之态”。这就清楚地表明,他们的清词丽句、纤丽婉约,是用来在樽前花下,供乐妓演唱以配合舞姿的。
晚唐的温庭筠,是花间派中影响最大的作家。他精音律、工词调,词的艺术成就堪称晚唐第一。然而,温词题材多是描写妇女的容貌服饰和情态,用以点缀当时没落王朝醉生梦死的生活。并且,他的词雕琢过甚,带有浓厚的唯美主义倾向,实际上是齐梁绮艳诗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产物。陆游在《花间集跋》里说:“斯时天下岌岌,士大夫乃流宕至此。”是对他们远离现实社会的创作倾向一针见血的批评。
另一花间词人韦庄,诗作中有伤乱和写景的题材,其词与温词相比,格调较高,更注重个人感情的抒发,为花间词带来一丝清新气息。但是,大部分花间词人,奉温庭筠为鼻祖,词作题材更加狭窄,内容单调贫乏、在艺术上片面发展了温词雕琢字句的一面,而缺乏意境的创造。
花间词的艺术成就自不容忽视,而它在题材、词风等方面的缺憾,亦产生了一定的消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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