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云文化·史学·清代云南史学的繁富
(1) 官修志书的成就
清代方志史学依然兴盛,云南官修省志主要有如下代表之作。
康熙《云南通志》三十卷,首一卷。题范承勋等修,吴自肃、丁炜纂。此书于康熙二十九年(1690)修成呈进,次年雕版。分三十门,大都录自天启《滇志》及《滇志》补遗数卷,用力甚少,仅只保存旧文而已。
雍正《云南通志》二十卷,首一卷。题鄂尔泰等修,靖道谟等纂。与康熙《元年通志》相校,十之八九相同,稍有增损,只《大事沿革考》补“康熙志”以后的事。可能是为了避免文字狱之难。
道光《元年通志》二百一十六卷,首三卷。题阮元、尹里布等修,王松、李诚等纂。此书始纂于道光六年,成稿于十五年(1826~1835)。其书体例整齐,详略适当,明清两代云南省志今存十种,这是编写得最好的一部,因为前此纂修,只是录取旧志略加删补,而这部书则用力最勤,不是那种奉行故事,潦草塞责的志书可比的。其书门类虽多仍旧贯,而收录事迹,称引条举,多足征信,且各门互注,少有复出歧异之弊,较之前志丰实,其层序也井然可观。较以前云南志书,分量大增,内容也十分丰富,是清代云南省志编纂的一大进步。
光绪《云南通志》二百四十二卷,首四卷,附《忠义录》三十二卷、《忠义备考》一卷、《列女录》八卷,岑毓英等修,陈灿等纂。此书质量不能与道光《云南通志》相比。不过是以道光《云南通志》为底本,补道光志之后的史事而已。
光绪《续云南通志》一百九十四卷,首六卷。王文韶等修,唐炯等纂。此书体例与分目,有的与道光《云南通志》不同,引书未详注出处,书名录于卷首,资料不出前志,只是精简字句而已,故属潦草之作。
清代官修志书的成就还体现在府州县志的修纂更为普遍,除官修和私人编修的省志以外,清代府州县志的修纂在二百余种以上。清代已设治而没有现存志书的,除了富州、中甸厅、维西厅、思茅厅、他郎厅、安平厅、大关厅、鲁甸厅等外,其他各府州至少有一部志书,多的有五部,这些府州县志构成清代云南史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2) 个人修志的发展
王思训撰《滇乘》。王思训字畴五,号永齐,昆明官渡乡人。其所撰《滇乘》今已佚,共二十五卷,其间多缀以诗文,间收诗文旧著为其一大特点。
谢圣纶辑《滇志略》。谢圣纶,号研溪,福建建宁人。《滇志略》全名《滇黔志略》三十卷。前十六卷为《滇志》,后十四卷为《黔志》,各自为篇,《滇志略》的主要内容有沿革、山水、气候、名宦、学校、风俗、人物、列女、物产、古迹、流寓、轶事、土司、种人、杂记等,涉及了云南社会生活和少数民族等各个方面,书中多附按语,多作议论,也有其亲自见闻。
王崧与《云南志抄》。王崧(1752—1837),字乐山,浪穹(今洱源)人,家富藏书,博学强记,中嘉庆己未(1799)科进士。这科的总裁是阮元,见王崧的卷子,大为赞赏,因受知于阮元。出任山西武乡县令,提倡教育,罢官后,地方人士留他主讲晋阳书院数年。晚年回云南,适阮元任云贵总督,倡议修省志,即聘王崧为总纂,修道光《云南通志》,志书未成,阮元调离云南,伊里布继任,对这部书的体例有所更改,与王崧意见不和,王崧即辞职归家。李诚继任总纂后,尽弃成稿而重修。王崧归家即将所纂辑已成的《地理》《建置》《盐法》《建置》《盐法》《矿厂》《封建》《土司》《边商》数门汇集一起,由杜允中刊刻,收入《乐山集》,书口刻“道光志抄”。是为王崧的道光《云南志抄》。
师范与《滇系》。师范(1751—1811),字端人,号荔扉,又号金华山樵,赵州弥渡(今弥渡县)人,清嘉庆辛酉(1801)科举人,当过安徽省望江县令,学识很广,著作甚多。他搜集有关云南的史料分类汇编,成《滇系》四十卷。师范作此书态度认真,取材广泛,用力甚勤,保存了不少罕见的资料。
刘慰三《滇南志略》。此书又名《滇南识略》,共六卷,此书仿《黔南识略》体例。《总叙》之后分府、州、厅,从志书简要录之,而补道光以后事,有空格待补的地方,如各州县田、税、粮之数,可能准备据档册入录,尚未完稿。
倪蜕的《滇云历年传》。倪蜕,本名羽,字振九,松江人,晚年慕唐刘蜕之为人,易名蜕,自号蜕翁。初从甘国壁入滇,至老,买山于昆明西石鼻村,于此占籍撰述。《滇云历年传》十卷,是一部编年类的云南史。其体例仿朱熹《通鉴纲目》,记自远古以迄清初的云南事迹,以年系事,纲目相从,每年先简述要事大事为纲,然后引录有关重要记载为目。这是一本初学云南史的入门好书。在撰录上,此书也成“一家之言”,如方国瑜先生在《云南史料目录概说》中所说:“倪蜕此书,史料繁重,编撰专书,为前所未有之作。”又说:“倪蜕此书,编年纪事始自洪皇而止于乾隆元年,所载史事多注出处,前后事迹之安置,颇具匠心,中多考证,亦见其不苟之作。”在史学思想方面,倪蜕此书始终贯穿着“大一统”的主线,全书鲜明地贬抑分裂,褒扬统一,强调云南应该统一于全国共戴的中央政权之下,因此,书中对南诏、大理政权,一律以地方割据势力视之。在云南这样多民族的地方,编撰历史强调“大一统”的思想,对于巩固边疆,加强民族团结,尤为重要。
清代云南史学呈现出繁荣的景象,其最大的特点是地方志的编纂更加成熟,体例宏大,内容翔实,无论是省志,还是府州县志所记史事,都十分具体详细;规模上较之前代有大的突破,史书的规模动辄上百乃至二三百卷,为后代留下了丰富的资料;方志的编纂质量大幅度提高,涌现出像道光《云南通志》这样质量上乘的方志。清代云南私人编纂史书的成就令人瞩目,私人编纂的史书不仅数量大大超过前代,而且还具有体例多样、取材广泛、考证精详等特点,在史学观点上继承和发扬了大一统的史学观,表现了较高的史学素养和史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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