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鉴学·建国以来对“通鉴学”的研究(论文)·《资治通鉴》 的撰修问题
研究《通鉴》编纂过程及助手分工状况的文章,也是建国以后占有很大份量的。这方面主要集中在《通鉴》编写的“提纲”和“分工”两个问题上。关于提纲,六十年代初有过三种不同的意见,一是认为《宋司马光通鉴稿》即是提纲;二是主张“丛目”即提纲;第三种意见认为《通鉴》没有现代意义上的提纲;最近又出现了以《历年图》为提纲的说法。关于助手分工问题,自宋以来,大致有几种说法,一是刘攽负责汉以前编修,刘恕负责魏晋南北朝至隋,范祖禹分工唐与五代。二是刘攽编修两汉,范祖禹编修唐史,刘恕编修五代诸朝,其余则由司马光完成。三是刘攽负责汉朝,刘恕分修魏晋南北朝,唐则归属范祖禹。四是由清人全祖望提出的,两汉至隋由刘攽担任,唐由范祖禹担任,五代由刘恕担任。此后,众多学者著文大都集中于此或与这两个问题有牵涉。翦伯赞于1961年发表了《学习司马光编写〈通鉴〉的精神》,认为《宋司马光通鉴稿》就是《通鉴》的提纲;分工方面,他主张上文中的第三说,即刘攽负责两汉,刘恕负责魏晋南北朝,范祖禹负责唐五代,翦说依据的是胡三省《新注资治通鉴序》。不久阎简弼著文《通鉴分修诸子考》提出不同看法,他强调上文第四说即全祖望提出的分修才符合实际。但翦伯赞随即撰文回应,认为全祖望之说根据的是《温公与醇夫帖子》,这个帖子述及的分工胡三省并不相信,至多只表明司马光最初的打算(《为〈通鉴〉编写分工问题释疑》)。
“文革”期间,这方面的争论被迫中断,直到七十年代末,才又重新恢复。较早发表相关文章的,主要有王曾瑜的《关于编写〈资治通鉴〉的几个问题》和曹家琪的《〈资治通鉴〉编修考》等文。王文认为“丛目”是《通鉴》的史料索引,“事目”是提纲索引,“手稿”与事目相类,“长编”的附注是《考异》底稿。对于编写的分工,王文将其分成开封和洛阳两个时期,在洛阳期间内,刘攽负责隋以前的长编,范祖禹负责唐纪长编,刘恕负责五代长编。刘恕负责的“梁以后”不是南北朝的梁,刘恕死后,范祖禹才接替他完成五代长编的。他又在《关于刘恕参加〈通鉴〉编修的补充说明》一文里强调了刘恕既参加了魏晋南北朝部分丛目与长编工作,也参加了五代部分;魏晋写于前,余部由刘攽接替,五代写于后,余由范祖禹接替。曹家琪文沿袭前期讨论的意见,认为 《历年图》即是《通鉴》编修的提纲。在修撰过程中,长编之后还有一个删长编为“广本”的过程。对于分工,曹文讨论颇为详尽,其结论大致与翦伯赞文相似。仓修良 《〈通鉴〉编修的全局副手刘恕——兼谈〈通鉴〉编修分工的几个问题》和杨正基《〈通鉴〉的提纲和〈通鉴〉的编纂程序》等文针对上述文章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仓文认为刘恕先着手编写五代部分的丛目和长编,而不是像王、曹二文中所说是负责修魏纪以后的长编。作者在《读司马光〈贻刘道原书〉——再谈刘恕参加〈通鉴〉编修的几个问题》明确指出,刘恕既参加了魏晋南北朝部分的长编撰写,也参加了五代十国部分的编修,从时间上看,五代写在前,魏晋编在后。他认为司马光助手分工问题中的刘攽和范祖禹负责的部分争议不大,最主要的是刘恕,明确了刘恕负责部分,分工问题自然也就解决了(《〈通鉴〉编修分工及优良编纂方法》)。杨正基文不同意曹家琪以《历年图》为《通鉴》提纲的说法,主张“丛目”就是提纲。《通鉴》编修从丛目开始,经考异历史、修撰长编,又从删削长编到考异和丛目这样一个反复过程。袁伯诚《〈资治通鉴〉编修考证》在这方面的研究也颇花费精力,他的结论与仓修良观点大同小异。他还对《通鉴》编纂体例详细论证,总结出五个方面的特点,对后代影响至深且巨(《论〈资治通鉴〉的编纂体例》)。彭久松的 《〈资治通鉴〉五代长编分修人考》也认为刘恕最早主持此项工作,他在宋神宗元丰元年(1078)病逝后,由范祖禹接续而成。周征松的文章《〈资治通鉴〉编撰论略》赞扬了司马光编修工作中的合理安排和细致负责的精神,认为他在史学思想、史书编撰、历史材料和历史文学方面均有很高的造诣。陈光崇在其文中总结了司马光编撰《通鉴》的六个特点,即采用编年,革新纪年,改进叙事,创制长编,建立考异,编制目录(《论司马光的历史编纂学》)。张新民则强调史馆对司马光修撰《通鉴》一书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司马光利用史馆提供的丰富资料,取其所长,避其所短,《通鉴》是官修与私撰相结合的产物,史馆作用不容忽视 (《〈通鉴〉编修与史馆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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