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朱聿键
一、饱经忧患
神宗万历三十年 (1602),河南南阳唐王府中诞生了一位王子,他作为唐王的长子,是唐藩王位的当然继承人。唐王的先世是朱元璋第23子唐定王朱柽,传到他已是第9代了。
这个王子后来取名为朱聿键 (1602~1646)。他是个苦命人,出生不久父亲就死了。他有两个叔叔,欺他年幼,阴谋夺嫡,在他祖父面前经常说他的坏话。久而久之,他的祖父也不疼爱他这个长孙了。在这种背景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虽不至冻馁,但境况已是很不妙了。正因如此,他虽已长大成人,却还没有为他“请名”。崇祯五年,他的祖父死去,两个叔父便密锣紧鼓要夺嫡。幸赖两个地方官尚能主持公道,上疏讲明真情,朱聿键才得以承袭唐王封号。
崇祯九年(1636),中原地区大旱,在南阳甚至出现了人相食的惨象。唐王朱聿键亲自上书朝廷,请求立即发粟赈灾。崇祯帝见疏准奏,河南百姓的苦难稍得缓解。这本来是件好事,一些老百姓也很感谢唐王朱聿键。但是,这引起了两个郡王的非议,亦即祖制中有关宗藩仪节的问题。原来,明代的藩王是“封藩而不治民”。象救灾这类的事,理应由地方官去管,朱聿键不应多事。朱聿键闻言,勃然大怒,认为事关百姓生死,竟拘泥旧日礼仪,实在是不达时务,这是借机诽谤,想加罪于他。为此,他毫不客气地将这两个人打了一顿板子。明末是多事之秋,况且这又确属善举,所以崇祯帝并未加罪于他。
同年,好多家农民军都进入河南。朱聿键再次亲自上疏,请求崇祯皇帝发特旨,允许他召集义勇,组织军队,以镇压农民起义军。但这封奏疏未能报给崇祯皇帝。第二年,李自成和张献忠等数支起义军势力益盛,明军屡吃败仗。朱聿键未得明旨,便擅自组织军队,离开封国,与农民军周旋。明中央政府闻知后,经廷议,认为藩王组建军队属于违制,应以谋叛治罪。于是,他组建的这支军队被解散,他本人也被削除藩号,囚禁于凤阳高墙。凤阳是朱元璋的老家,明代称为中都。
在凤阳高墙中,朱聿键乘机博览群书,一有心得便书之于纸。在狱中8年,所写书稿积一丈多高。一下笔即洋洋洒洒数千言。当时,淮安巡抚是路振飞。他看到唐王朱聿键气度不凡,勤奋好学,便多方庇护。因此,朱聿键虽身在狱中,但也并没有吃多少苦。
崇祯十七年(1644)发生了“甲申之变”,崇祯帝吊死,福王朱由崧即位南京。福王大赦,他得以出狱。福王命他移住到广西平乐。当他南行到杭州时,清兵已经逼近南京。在途中,他遇到了从南京南逃的镇江总兵郑鸿逵和南京户部郎中苏观生。经过交谈,郑鸿逵看到朱聿键仪表非凡,谈吐文雅,满腹经论,尤其是谈到国家大事时,更是忧愤慷慨,义形于色。郑鸿逵把这一情况告诉了他的哥哥郑芝龙。郑芝龙盘据福建,手中握有重兵。他们兄弟二人认为朱聿键奇货可居,在急剧变化的时局中,可以用他作为割据号召一方的的资本。于是,郑鸿逵就把朱聿键由海道送往福建。
二、福州称帝
朱聿键到福州后,大臣们立即举行会议,有的主张立即称帝,有的主张先称监国。以郑鸿逵为首的一些武臣认为,应赶快称帝,可以名正言顺地号令天下,免得别的人提前加称帝号。一些文臣多认为监国名正,以后兴师北伐,“出关尺寸,建号未迟。”这时,侍郎李长倩上了一道“急出关、缓正位、示监国无负天下心疏”,言辞颇为恳切。于是,1645年夏闰六月七日,朱聿键称监国,行监国礼。
郑鸿逵自恃拥戴功高,唐王可恃,便积极活动让唐王早日称帝。朱聿键本人也觉得称帝名正,所以郑鸿逵的建议正中他的下怀。于是,就在这月的二十七日正式登极,即皇帝位于福州,年号隆武,并以这年为隆武元年。
朱聿键称帝后,改福州为天兴府,称行在,不久又改称福京。封郑鸿逵为定虏侯,郑芝龙为平虏侯,主持军事。又命黄道周为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张肯堂为左都御史,其他如苏观生、路振飞、何楷、张家玉等人都各有所就,共同管理朝政。
当时,南京虽被清军攻陷,但南明政权还拥有不算太小的领土,除福建、两广和云贵外,还有湖南、安徽、江西、湖北的一部分。唐王朱聿键称帝后,江浙、安徽、江西各地的义军纷纷响应唐王的号召,湖广方面的荆襄十三家也主动协助作战。从客观形势来看,还很有光复的可能。
朱聿键很清楚,他这个新政权有两大要务,一是奠定国基,一是出师北伐。只有搞好这两条,才能号令天下,建立声威。他即位才三四天,就于七月一日下诏亲征。他本人善于文辞,诏书都由他亲自拟就。他在诏书上说:“朕痛念祖陵,闵兹万姓,中心摇摇,如在水火。”读来很令人感动。但出师北伐的先决条件是内部团结,安定民生,还要有充裕的军饷,这些都未安排妥当。因此,他这亲征的诏书也就成了一纸空文。
朱聿键很想有所作为,光复明室,但因各方面的掣肘,使他的计划难以实现。隆武朝的军事大权掌握在大军阀郑芝龙手里,他只关心保存实力,扩充自己的力量,对北伐之类的事根本不热心,阳奉阴违,又奈何他不得。朱聿键对他的看法是“不可恃,不可制”。也就是说,靠又靠不住,制又制不了。这就使他的光复大计难以展布。他为了笼络郑氏集团,就把郑芝龙的儿子郑森收为自己的养子,赐郑森为朱姓,改名为郑成功。为催促郑芝龙兄弟北伐,还仿效刘邦对韩信筑坛拜将之例,也筑坛拜郑鸿逵为大将军,授尚方剑。郑鸿逵在廷议时也上了战守之策,头头是道。尽管隆武帝很赞赏他的军事部署,但北伐之举却迟迟不见实行。
隆武帝颇有察人之明。在群臣当中,他最赏识黄道周和张家玉,特以黄道周为内阁大学士,委以国家重任; 张家玉出使监军,亦尽心尽责,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对其他各臣,也都能因材施用,各有称职的安排。
隆武帝也很注意搜罗人才。即位不久,他就下诏开了一个“储贤馆”,命苏观生专理馆事,以广召贤士。他还下诏开科取士,以编修刘以修为主考,首先举行乡试。
唐王朱聿键想当一个中兴之主,年号取“隆武”二字,就含有“光武中兴”之意。称帝后很有纳谏的胸怀。他被困在凤阳时,曾得到路振飞的保护。称帝后,派人四处访查路振飞的下落。路振飞到福州后,朱聿键委以重任,以表示不忘“豆粥麦饭之恩”。路振飞却并不阿谀逢迎,反而直言指出他的缺点:“有爱民之心,而未见爱民之政;有听言之明,而未收听言之效;喜怒轻发,号令屡更,凡陛下之所长者,皆臣之所甚忧。”朱聿键并不认为这是对他的冒犯。
当时,明王朝已失去大半个河山,老百姓都被迫剃发。针对这种情况,隆武帝谆谆告诫军士: “兵行所至,不可妄杀。‘有发为顺民,无发为难民。’ 此十字务须切记。”这对团结敌前敌后的老百姓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他对老百姓的疾苦也很关心。当时的老百姓不仅受到明官府的横征暴敛,而且受到地主的额外盘剥。福建的地主惯用大桶高秤向佃户收租,每百斤多收20斤,时称为“桶租”。这使得主佃关系一直很紧张,以至引起沙县、兴化等地的农民起义。为此,朱聿键特派守道柴世延到乡间调查,制止地主对农民的超额盘剥,“务期主佃相安”。对安定人民生活,团结抗清力量来说,起了积极作用。
隆武帝还接受了何腾蛟的建议,同意联合李自成农民军余部共同抗清。李自成死后,其余部由他的侄子李过和高一功等人率领,尚有数十万众。隆武帝亲手改李过的名字为李赤心,所部号为“忠贞营”,转战两湖地区。在抵御清兵南下中,李过部长期处于前哨阵地,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隆武帝的后宫也很清净,只立曾后一人,不设嫔妃,平日侍奉他的只有一个老婢女。宫中不设监寺,明朝皇宫中的24衙门统统不设。他平日穿着布袍,粗茶淡饭,恭己俭约。朝中大小政事,亲手裁定。遇有大事,常常招呼有关大臣到内室,便衣促膝而谈。臣下捧读他所拟的诏书,每每落泪。这在明代的皇帝中,实属难得。但因颓势已成,中兴的计划最终还是成了泡影。
三、回天无术
朱聿键称帝后,面临着许多难题,使他困扰不堪。首先是皇族内部不团结,互争正统,分散了力量。二是在他的政权内部,文武两派不和。以黄道周为首的文臣很想有所作为,也不乏有识之才,但手中没有实权。实权掌握在以郑芝龙为首的武臣手中。隆武帝虽想光复故土,建立中兴伟业,但军政大权为郑芝龙所把持,难以摆脱他的羁绊,实际上成了郑芝龙的傀儡。他看到何腾蛟和李过相联合,声势浩大,一度想移驻江西,借以摆脱郑氏集团的控制,但却畏首畏尾,顾忌多端,未能实行。另外,他对李自成农民军余部,仍然抱有戒心,不敢大胆依靠,只利用他们去打头阵。这些局限使隆武帝的中兴计划无法实现。
当朱聿键称帝时,明皇族宗藩们也纷纷称兵建制。例如益王朱由本起兵于建昌,韩王朱本铉称帝于巴东,鲁王朱以海在浙江绍兴称监国,其他乘机称帝称王的还不可胜数。这些人都是朱元璋的子孙,按说都有光复之责,在继承帝位上也没什么先后的区别。但他们都为了一己私利,想割据称王,并不能协同抗清。他们当中,有的势力较小,被地方官镇压了下去,有的归附了隆武帝。但是,鲁王朱以海的势力却与隆武帝旗鼓相当。唐王朱聿键和鲁王朱以海是叔侄辈份,朱聿键便以叔父的身份对朱以海说: “我没有儿子,将来成就了光复大业,你可以继承我的皇位。”这只是空言哄骗,自然说服不了朱以海。唐王派去的使臣,被鲁王杀了头;鲁王派到唐王那里的使臣,也被唐王割了脑袋。因此,两派势力势同水火,以至唐王朱聿键说,光复的主要敌人不是满清,而是鲁王。在当时危如垒卵的危急时刻,尚在互争正统,不能一致对外,其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隆武帝另一个头痛的问题是文武不和。隆武的实权掌握在郑芝龙手里。郑芝龙是个海盗头目,“富甲侯王”,福建到处是他的庄田。他拥立隆武帝,就是为了借隆武帝的旗号在政治上扩充势力,在经济上掠夺财富。对 “兴王复国”之类的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以开国功臣自居,自比明初的中山王徐达。郑芝龙有恃无恐,越来越跋扈,专以搜刮为务。老百姓怨声载道,甚至盼望清兵早日来临。当时流传一句民谣说:“清兵如蟹,迟迟其来!”意思是说,清兵怎么象螃蟹一样,来得那么慢呢!
在军事方面,郑龙芝虽然也献上几条计划,但都是空口说空话。隆武帝一再命郑芝龙出关北伐,但一再拖延。后来,他知道这样一直拖下去将彻底失去人心,便分兵为二,声言万人,由浙东北伐。实际上人数还不到一千人。他以郑鸿逵为大元帅,郑彩为副元帅,刚出关就停了下来,声称候饷,逗留了一个多月。隆武帝接连发出谕旨,令其速行,他们都置之不理。隆武帝实在无奈,便在一些文臣的支持下,下了一道严厉的诏令,对郑鸿逵严加斥责,并说,如再畏缩不前,自有国法在。郑鸿逵这才不得已起行。但是,军队走了四五百里,还没有打仗,便又停了下来,上疏称粮饷已绝,留驻如故。这次出征如同儿戏,不但没有收复一寸土地,反而使人心更加涣散,对隆武政权的前途更失去了信心。
吏部尚书张肯堂和郎中赵玉成出于义愤,上疏请缨。他们都是江南人,生长在海滨,颇习水性。他们请隆武帝为他们派水师千人,从海道北上,溯长江而上,直取金陵。隆武帝立即催促郑芝龙大造海船,供他们使用。郑芝龙听了后,冷笑了两声,答应办理。第二天就有人上疏说,凡是准备领水师出征的人,都要把家眷留在福州,以防备他们乘机逃跑。于是,这件出水师袭金陵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隆武帝久久不能出师北伐,心里十分忧虑。一直到清兵进入了皖南和江西,各地人民纷纷组织义军抗清,隆武帝才派郑彩和监军张家玉援救江西。但郑彩却观望不前,张家玉独领一军向江西挺进,并在许湾击退清兵,收复失地数处。张家玉孤军深入,屡次请郑芝龙派兵增援。但郑芝龙却拥兵不发,坐视张家玉孤军无援,致使广信、吉安等地得而复失,使一度有利的局势全部丧失,日益转入危急。
隆武帝夏天即位,到年底的这半年时间基本上没干成一件事。清兵却长驱南下,形势越来越危机。浙东方面鲁王的军队已经被清兵击溃,清兵已经逼近福建。面对这种形势,身为内阁首辅的黄道周上书,自请督师北伐。隆武帝看到他这个一介儒士挺身而出,而武将们却不言出征事,感叹良久。隆武帝把黄道周召至内室,促膝商议,说他不忍心让一个文臣到前线去打仗。黄道周对他说:“看目前情形,战亦亡,不战亦亡,与其坐而待毙,何如出关迎敌!”并说江西有他许多学生,可以号召他们协助,坚决请求出关抗战。然而军队和粮饷器械都由郑芝龙把持,不肯发放,隆武帝毫无办法。几经相商,郑芝龙只答应拨给黄道周一个月的粮饷。隆武帝又给他空札数百道,让他自己去招募军队。福建人民听说黄道周出师北伐,马上就有七八千人不约而集。他们没有兵器,就拿锄头木棍参加战斗,因而被称为“扁担兵”。黄道周的夫人蔡石润也是个巾帼英雄,她组织了一支“夫人军”,担负起后勤工作。黄道周是一代儒学大师,有众多的学生。他的学生听说自己的老师亲自出关抗清,都纷纷入伍参战。他们一没有武器,二没有训练,只凭着一腔爱国热忱,其战斗力可想而知。黄道周却义无反顾,毅然向江西进发,屯兵广信府(上饶县)。正准备进兵时,婺源县令给他来信,假意反正,请他到婺源。这人是他的门生,已投降清朝。他轻信了假话,领兵前去,半道上遭到伏击,被清兵擒获,解送南京。洪承畴对他很敬重,百般劝降。黄道周不是破口大骂,就是闭口不言。1646年三月,黄道周在明孝陵旁就义殉国。他死后,在袍子里发现了一封血书,上面写着七个大字:“大明孤臣黄道周”。旁边还有四行小字: “纲常万古,节义千秋,天地知我,家人无忧”。这种赤心报国、视死如归的精神,使洪承畴一时良心发现,泪流满面,羞愧不已。
隆武二年 (1646) 二月,隆武帝再次下诏亲征。湖广总督何腾蛟和江西的杨廷麟都曾上疏,请隆武帝移驻江西。隆武帝也想趁机摆脱郑芝龙的控制,遂决计亲自出兵征讨。他率众出师延津,进驻建宁。当时,他搜检出臣下通敌的书信200多封,当众焚毁,表示不咎既往,以期同舟共济,抵抗清兵。郑芝龙看到隆武帝亲自出师,十分难堪,便劝隆武帝回驾福州。福建数万百姓也呼拥隆武帝回驾,说如果不回福京,就断绝了天下人的期望。隆武帝不敢与郑芝龙决裂,于是又回驻延平。
四、隆武出奔
隆武帝优柔寡断,一再坐失良机。清兵步步进逼,他的北伐大计一再受挫,眼见大势已去,思想日见消沉,完全失去了兴复的信心。他本人也经受不住优裕生活的诱惑,也渐渐席丰履厚起来。自1645年年底开始,在福州大兴土木,扩造宫殿。室内用具,都用黄金镶嵌,有的则用纯金制作。又开设了织造府,精织龙袍。曾皇后下体的衣服也都织着龙凤花纹。第二年六月,皇子诞生。当时形势已十分危急,但举朝如梦如醉,纷纷上贺表祝贺。贺表中有 “日月为明,止戈为武”语,隆武帝看后百感交集。
隆武二年 (1646) 六月,清兵渡过了钱塘江,鲁王朱以海的江上之师也被击溃,江西方面的守军也节节败退,清兵长驱直入,逼近福州。郑芝龙已经与清兵暗中勾结,命令前线守军“遇官兵撤官兵,遇水师撤水师”,借机向清兵献媚。清兵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便抵达福州。郑芝龙闻讯,便向隆武帝上了一道奏疏,说有海寇来扰,并且军饷要我郑芝龙筹办,我只有到海上去取,没海我就没家了,所以对海寇非征剿不可。隆武帝见疏,马上派人送给郑芝龙一道手敕,上面写道: “先生稍迟,朕与先生同行。”送手敕的宦官刚到河边,郑芝龙已飞帆去了延平。守仙霞岭的施福也按照郑芝龙的吩咐,声称缺饷,把守兵全部撤除。明军撤防三四天后,清兵从容而来。
隆武帝见郑芝龙抛弃了他,便决计出奔,目标是江西。这时,何腾蛟派郝永忠率领5000铁骑迎接隆武帝,并派人催促隆武帝速行。隆武帝于八月二十一日启程,由监军钱邦芑先期在前边清道。钱邦芑狐假虎威,对沿途属县颐指气使,赫然道路。隆武帝金蟒戎服,从容而行。隆武帝好读书,有好几十车书籍随他进发。不论山路多么崎岖,总舍不得丢弃他的这些书籍。正因如此,隆武帝一路行动迟缓,耽误了不少时日。
郑芝龙决计降清。他不听郑成功的苦苦劝说,抱着到清朝当“闽粤总督”的幻想,到清营献印剃发。不但“闽粤总督”没当成,反而被糊里糊涂地弄到北京,软禁起来。后来,全家十一口都被杀掉。郑芝龙降清使隆武朝的军事力量基本瓦解,福建一带很快落入清兵手中。
八月二十四日,隆武帝一行抵达顺昌。刚停下来,就有探马来报,说清兵马上要赶到了,顿时乱作一团。隆武帝不得不忍心丢下书籍辎重,在朱继祚几个人的保护下拼命西逃。他的部下人等更是胡乱奔窜,隆武帝跑到汀州(今福建长汀县),马上就要进入江西了,便在这里停了一天。他正在这里晒龙凤衣,陈谦的儿子率兵赶到,将他和曾后等人全都活捉。陈谦的儿子将隆武帝解送到福州,不久就将隆武帝和曾后在福州处死。
唐王朱聿键当了一年三个月的皇帝,就和他的短命王朝一起被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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