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帝冯跋
后燕光始元年 (401),慕容熙当了后燕皇帝,长平信都 (今河北冀县) 人冯跋虽然依旧当着中卫将军,却象被霜打过似的耷拉着脑袋,整天忧心忡忡地在家喝闷酒,好在冯跋酒量大,一石酒下肚毫无醉意。一天,冯跋把几个弟弟叫到家中,低声对他们说:“别人欢乐我们愁啊!我以前曾经得罪过慕容熙,慕容熙是鸡肠小肚,肯定不会饶了我们。我们弟兄们应当齐心协力和他斗争。再说,我们不是没有能力对付他。咱父亲被西燕慕容永封过将军,在昌黎 (今辽宁义县) 拉起了一支队伍。父亲去世后,我在你们的支持下领导了这支队伍。说实在的,这些老部下很听我的话,我对他们也很有感情。慕容熙这小子鬼点子多,不知哪天就会向我们开刀。我们不能坐等被杀啊!”经冯跋这么一说,他的几个弟弟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暂时躲进了深山老林中。
冯跋进了深山老林,并没有过与世隔绝的生活,而是经常派人下山打听后燕的消息。后来听说后燕赋役繁重,民不聊生,便对弟弟说: “慕容熙暴虐无道,又欺负我们弟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当见机行事,建立公侯大业。如不成功,我们也死而无憾。”于是和二弟坐上车子,让一位妇人驾车掩护他们潜回龙城(今辽宁朝阳),藏在北部司马孙护的家里。光始七年(407)七月,慕容熙出城为皇后苻氏送葬,冯跋乘机关闭城门,发动政变,推高云为首领,然后派人把躲在龙腾苑里的慕容熙抓起来杀掉。
高云虽被推为北燕王,但只是一个空架子,什么事情都由冯跋弟兄们作主,高云不满,暗地里纠集了一些大力士,以便对付冯跋弟兄。高云大臣离班、桃仁负责禁卫军,因高云无法满足他们永无止境的欲壑,便于正始三年(409)十月杀害高云。冯跋正在弘光门观察形势,帐下督张泰、李桑说: “这两个家伙想干什么! 让我们替你斩了。”随即提剑下去把离班、桃仁杀掉,冯跋顺顺当当地在昌黎(今辽宁义县)即天王位,史称北燕。冯跋将妻子孙氏立为王后,儿子冯永立为太子,兄弟侄子冯素弗、孙护等均分居要职。
万泥和乳陈二人自以为是宗室,协助冯跋杀慕容熙立过大功,冯跋即位后应该把他们请到昌黎,委以重任,但冯跋考虑到幽、平、并、青四州是军事重镇,不能轻易换人,所以仍让他们镇守原地,二人不满,便在太平二年(410)十二月发动叛乱,不久就被冯跋平定下去。
冯跋在位时,特别注重政府的清廉,即位不久就下令全部废除后燕的苛政,明确规定官史不得侵害百姓,并让兰台都官随时检查。李训在慕容熙失败时曾从后燕的国库里偷了数以万计的金银财宝,然后向北燕吏部尚书马弗勤行贿,被马弗勤提拔为方略令。冯跋知道这件事情后,除把马弗勤狠狠训了一顿外,又把李训杀掉,并下令严禁行贿受贿。从此以后,北燕的行贿受贿的事情极少发生。
冯跋深知选拔和培养人才对治理国家的重要性,即位以后,提拔了德才兼备的郝越、张买成、周刁、温建德、何纂等人。又建了一所太学,选拔二千石以下官吏的子弟入学学习,任命长乐刘轩、营丘张炽、成周翟崇当博士郎中,管理太学。
农业是立国之本。冯跋十分重视,建立北燕政权不久,就颁布了惩罚懒惰,奖励勤劳农民的条例,并规定每个农民必须种一百棵桑树,二十棵柘树。
冯跋执政时,北方的柔然正在兴起。北燕太平三年(411)七月,柔然汗斛律派人向冯跋求亲,想把冯跋的女儿乐浪公主娶为妻子。当时北燕的大臣或多或少都有狭隘的民族偏见,对冯跋说: “按照过去的规矩,只能将宗室的女儿嫁给少数民族,我们应当把妃嫔的女儿嫁给斛律。如果把乐浪公主嫁给斛律,我们北燕不是太掉架子了吗! 况且,柔然距我们很远,乐浪公主怎能受得了颠簸呢?” 冯跋苦口婆心地对他们说: “女人出嫁随从丈夫,千里也不算遥远。我现在正想在柔然中树立威信,怎能把妃嫔的女儿说成是乐浪公主去欺骗他们呢?”于是派游击将军秦都率领二千名骑兵把乐浪公主送给斛律。太平六年 (414年),斛律被他的弟弟大但赶下汗位,全家跑到北燕,冯跋隆重接待了他们,并把斛律的女儿接到后宫,封为昭仪。同年五月,斛律要求回到塞北恢复汗位,冯跋对他说: “这里距柔然太远,你又没有人迎接,如果我派大军护送你,运输粮食很成问题,如果派人太少,你又不可能夺取汗位。”后在斛律的一再要求下,冯跋只好派单于前辅万陵带着三百名骑兵护送。万陵害怕远征,走到黑山就把斛律杀掉,跑了回来。
太平六年 (414),契丹、库莫奚归附了北燕,触动了北魏的既得利益,北魏拓拔嗣派于什门到北燕谈判,冯跋乘机把他们扣留在北燕。太平十年 (418),太史令张穆劝冯跋放回于什门,冯跋正在犹豫之中,拓跋嗣东巡途中派兵攻打和龙(今辽宁朝阳),冯跋集中兵力防守,和龙才幸存下来,但一万多家燕民被北魏抢走。
北燕太平二十一年 (429),冯跋身患重病,将次子冯翼立为太子,代管国事。冯跋妾宋氏想把自己生的儿子受居立为太子,便不让冯翼和冯跋的其他儿子看望冯跋,只让她的心腹中给事胡福一个人出入冯跋病室。太平二十二年(430)九月,冯跋已经奄奄一息,胡福神使鬼差似地把宋氏的阴谋告诉了冯跋弟弟冯弘,冯弘带兵闯进冯跋病室。冯跋由于受惊,一会儿就断了气。谥号文成皇帝,庙号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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